
末日爆發第三年,我終於等到進入安全區的機會,卻在城門口遇到了三年前把我推進屍群的發小蕭宇輝。
他一腳踩在我僅有的糧食上,冷笑:“沒想到你還活著,算你命大。”
我抬頭看他:“蕭隊長,三年不見。”
“就這點破爛也想進城?”他踢翻我的包,“三年前你就是個廢物,現在還是。”
我彎腰撿糧食,指甲陷進掌心。
進城後才發現,當年為了進安全區出賣我的女友成了高層的情人。
簽協議放棄我的父母住著豪華雙人房,而我被分配到最肮臟的貧民區。
他們以為我會死在外麵,卻不知道我在絕境中覺醒了SSS級空間異能。
1
“蕭隊長,三年不見。”
我的聲音很平靜。
他冷笑一聲,用力碾了碾腳下的糧食袋。
“算你命大,不過進城可以,去貧民區待著,別讓我看到你。”
周圍的士兵起哄般笑起來。
有人吹口哨,有人拍手叫好。
我彎腰去撿被踩爛的糧食,手指碰到他的靴子。
三年前也是這雙靴子。
踹開倉庫的門,把我推進屍群,然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怎麼,不服氣?”
蕭宇輝蹲下來,壓低聲音。
“三年前你就是個廢物,現在還是。”
我攥緊拳頭,指甲陷進掌心。
異能力量在體內翻湧,周圍的空氣都在震顫。
但我忍住了。
“是,蕭隊說得對。”
我低下頭,像條狗一樣把糧食一粒粒撿起來。
蕭宇輝滿意地站起身,對著士兵們揮手。
“看見了嗎,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都給我機靈點,想進城就老實點!”
就在我要被趕走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蕭隊長,霍將軍要的技術人員還差十個。”
我抬頭。
一個穿著白色研究服的女人走過來,眉眼冷淡,手裏拿著記錄板。
她的目光掃過難民隊伍,最後落在我身上。
“你是做什麼的?”
“建築設計師。”
“跟我走。”
蕭宇輝臉色一變。
“慕博士,這人不行,他......”
“霍將軍說了,能用的人都帶走。”
女人打斷他,看都沒看他一眼。
“還是說,蕭隊長要違抗軍令?”
蕭宇輝的臉漲成豬肝色,最終還是讓開了路。
我跟著那個叫慕博士的女人走進城門。
回頭的時候,看見蕭宇輝陰狠的眼神。
他的手放在腰間的槍上,手指扣著扳機。
“謝謝。”
我低聲說。
慕博士頭也不回。
“別謝我,我隻是需要人手而已。”
“還有,小心蕭宇輝,他眼裏的殺意很重。”
我愣了一下。
這個女人不簡單。
2
曙光安全區分三層。
核心區在最中心,燈火通明,能看見高樓和別墅。
中層區圍著核心區,有獨立的小樓和雙人房。
貧民區在最外圍,緊挨著城牆,到處是破舊的帳篷和通鋪。
我被分配到貧民區最角落的通鋪。
二十平米的空間,擠了三十個人。
空氣裏彌漫著汗臭和黴味,有人在咳嗽,有人在哭。
“新來的?”
一個疤臉男人坐在我對麵,嘴裏叼著煙。
“懂規矩嗎?”
我沒說話,把包放在床板上。
疤臉男站起來,一腳踢翻我的包。
“跟你說話呢,聾了?”
“新來的要交保護費,一半口糧。”
周圍的人都低著頭,沒人說話。
我彎腰去撿東西,從包裏拿出僅剩的兩塊壓縮餅幹。
“隻有這些了。”
疤臉男接過去,咬了一口,然後吐在地上。
“就這破玩意兒?”
“你當老子是要飯的?”
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領。
“說,好東西藏哪了?”
我平靜地看著他。
“沒有了。”
疤臉男的拳頭揮過來,打在我臉上。
嘴角裂開,血腥味蔓延。
“給臉不要臉是吧?”
“明天再讓我看見你,打斷你的腿!”
他帶著人揚長而去。
我坐在床板上,用衣角擦掉嘴角的血。
空間異能在體內蠢蠢欲動,我極力克製。
夜深了。
我閉上眼睛,用空間異能探查整個安全區。
核心區的別墅裏,白楠溪正摟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那是魏崇明,安全區執法隊副隊長。
她穿著絲質睡衣,指甲塗得鮮紅,笑得嫵媚。
三年前她為了一個白名單的配額,把我賣給了魏崇明。
中層區的雙人房裏,我父母正在吃飯。
桌上有肉有酒,電視機裏放著末日前的電影。
母親笑著給父親夾菜,父親舉杯說“兒子要是還活著就好了”。
語氣輕飄飄的,像在說別人家的事。
三年前他們在安全區門口簽了那份協議。
用我的命,換他們的舒適生活。
中層區的獨棟小樓裏,蕭宇輝正在擦槍。
他的房間很大,牆上掛著各種獎章。
桌上放著三年前那次任務的記錄報告。
上麵寫著:“顧辰同誌英勇犧牲,特此表彰。”
他看著那份報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睜開眼睛。
拳頭攥得指節發白。
慕雲歸說得對。
要小心蕭宇輝。
但更要小心的,是他們。
因為等我出手的時候,他們誰都跑不了。
3
第二天一早,貧民區的廣播響起。
“中層區招募清潔工,日薪五積分,需要識字。”
我立刻去報名。
負責人是個瘦高個,看到我的身份牌就皺眉。
“貧民區的?”
“你們這種人能幹淨嗎?”
我說:“我以前是建築設計師,識字,會算賬。”
瘦高個上下打量我,最後勉強點頭。
“試工一天,幹不好立刻滾蛋。”
分配的區域恰好包括我父母住的樓層。
我拿著掃帚和拖把,一層層往上爬。
六樓。
走廊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啊,我兒子三年前就沒了。”
是父親的聲音。
“可惜了,好孩子。”
他在和鄰居聊天,語氣輕鬆,像在談論天氣。
我停在拐角處,握緊掃帚。
鄰居歎氣:“唉,末日啊,誰都不容易。”
“可不是,不過現在也還行,起碼有個住處。”
父親笑著說。
腳步聲響起,母親提著菜籃子從外麵回來。
我低著頭繼續掃地。
“讓一讓。”
母親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我往旁邊讓了讓。
“貧民區的人真臟。”
她嫌棄地繞過我,衣角都不願意碰到我。
我抬起頭。
“媽。”
母親手裏的菜籃子掉在地上。
番茄滾了一地。
她僵硬地看著我,嘴唇哆嗦。
“小、小辰?”
父親聽到動靜走出來,看到我的瞬間,臉色唰地白了。
“你怎麼在這?”
他慌亂地四處看。
“別讓鄰居看見,這樣不好。”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番茄,一個個放回籃子裏。
“三年了,你們過得不錯。”
父親的臉漲紅。
“你、你還活著?”
“我以為你早就......”
“早就死了?”
我打斷他。
“對,應該死了,畢竟你們簽了那份協議。”
母親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
“小辰,你要理解媽媽,當時配額不夠,我們也是沒辦法。”
“配額夠。”
我站起身,看著他們。
“當時每個家庭可以進三個人,但是魏崇明找你們,說隻要簽那份自願放棄書,就能分配中層區的房子和每月固定配給。”
“你們簽了。”
父親的臉色變了又變。
“你、你怎麼知道......”
“我都知道。”
我把菜籃子遞給母親。
“當時我受了傷,流了很多血,喊你們的名字。”
“你們看都沒看我一眼。”
母親哭得更凶了。
“我們也是被逼的,小辰,你要理解我們。”
“理解。”
我點頭。
“我理解,所以現在我也選擇自保。”
我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父親的聲音。
“站住!”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們養你一場,你就這麼跟父母說話?”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養育之恩,三年前在安全區門口,已經還清了。”
門啪地關上。
我站在走廊裏,手裏的掃帚柄被握出了裂痕。
4
下午,我在補給站排隊領水。
隊伍很長,每個人臉上都寫著麻木。
突然,前麵傳來喧嘩聲。
“讓讓,都讓讓!”
一隊穿著幹淨作戰服的人走過來。
領頭的女人穿著收腰的作戰服,腰間掛著手槍,妝容精致。
是白楠溪。
她挽著魏崇明的胳膊,笑得嬌媚。
“魏隊長,這個粉底不錯,下次多給我拿點。”
魏崇明拍了拍她的屁股。
“行,今晚好好伺候我。”
隊伍自動讓開一條路。
沒人敢吭聲。
白楠溪的目光掃過人群,突然停住。
她看到我了。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然後是嫌棄。
她對魏崇明說了句什麼,魏崇明點點頭,帶著人先走了。
白楠溪走到我麵前。
“顧辰?”
“天哪,你還活著?”
她的聲音很大,周圍的人都看過來。
我沒說話。
她上下打量我,像在看一件破爛。
“你怎麼這麼狼狽?”
“聽說你在貧民區?”
我說:“好久不見,楠溪。”
她笑了,笑容裏滿是優越感。
“是啊,好久不見。”
“我還以為你早就死了呢。”
她從包裏掏出一塊壓縮餅幹,塞進我手裏。
“拿著吧,看你也挺可憐的。”
我看著手裏的餅幹。
三年前,她也是這樣給我一塊餅幹。
然後轉身就把我賣給了魏崇明。
“當年的事,你不會還在怪我吧?”
白楠溪靠近一些,壓低聲音。
“我也是沒辦法,不舉報你藏物資,我進不了白名單。”
“末日裏人人自保,你應該理解的。”
我抬頭看她。
“所以我該感謝你?”
白楠溪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也不用感謝,不過你看,你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嗎?”
她的眼神變得曖昧起來。
“聽說你是設計師?那肯定有辦法弄到好東西對吧?”
“要不這樣,你給我搞點物資,我可以罩著你。”
她伸手撫了撫頭發。
“甚至可以偶爾來看看你。”
我終於明白了。
她想讓我當她的“備胎”和“提款機”。
“不必了。”
我把餅幹扔回給她。
“我沒什麼好東西。”
白楠溪的臉色瞬間沉下來。
“別給臉不要臉。”
“在安全區得罪我,你連貧民區都待不下去。”
她的聲音變得尖銳。
“你以為你是誰?一個貧民區的垃圾而已!”
“我現在是魏隊長的人,一句話就能讓你消失!”
周圍的人紛紛後退。
沒人敢幫我說話。
白楠溪冷笑著離開,臨走時踩了一腳地上的餅幹。
“記住了,你這輩子都是廢物。”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
空間異能在體內翻滾咆哮。
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
地上的石子微微震顫。
“冷靜。”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慕雲歸。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遞給我一瓶水。
“別在這裏動手,會暴露的。”
我接過水,大口喝下去。
“我沒想動手。”
慕雲歸看著我,眼神複雜。
“你的異能波動很強,比我想象的強得多。”
“SSS級?”
我沒回答。
她也不追問。
“小心點,蕭宇輝在找機會殺你。”
“白楠溪也會動手。”
“你得罪了太多人。”
我笑了。
“是他們先得罪我的。”
5
第二天,蕭宇輝親自來貧民區點名。
“顧辰,出來。”
所有人都看向我。
眼神裏有同情,有幸災樂禍。
我站起來。
蕭宇輝叼著煙,上下打量我。
“聽說你以前是設計師?”
“那正好,外勤隊缺人,你來。”
周圍響起倒吸涼氣的聲音。
外勤隊是出城搜集物資的隊伍,也是死亡率最高的隊伍。
“是。”
我低頭應答。
蕭宇輝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
“好好幹,別像三年前那麼廢。”
他咬重了“三年前”三個字。
其他隊員都聽出了不對勁。
有人竊竊私語,有人看熱鬧。
“明天早上六點,城門口集合。”
“遲到了,我可不會等你。”
蕭宇輝留下這句話,帶著人離開了。
老隊員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兄弟,好好活著。”
“被蕭隊長盯上的新人,沒一個活過三次任務的。”
我問:“為什麼?”
老隊員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
“因為他會讓你去送死。”
“然後把功勞全記在自己頭上。”
“上個月有個新人,被他派去地下室探路,結果被喪屍咬死了。”
“蕭隊長回來說那人是英勇犧牲,還拿了撫恤金。”
我點點頭。
“我明白了。”
老隊員歎氣。
“明白就好,明天小心點。”
當晚,慕雲歸來找我。
她帶我去了研究所的地下室。
房間裏有七八個人,都是覺醒者。
“這是阿軒,B級速度型。”
慕雲歸介紹。
“他父母為了保護蕭宇輝的兒子,把他推出去當誘餌。”
阿軒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臉上有道疤。
他冷笑:“所以我們都是垃圾。”
“被最親近的人當垃圾扔掉。”
慕雲歸繼續介紹。
“這是小魚,C級水元素,她丈夫為了升職告發她是覺醒者,想把她送去做實驗。”
“這是老錢,這是阿豪......”
每個人都有一段被背叛的過去。
我環視一圈。
“所以你們聚在這裏做什麼?”
慕雲歸看著我。
“等一個機會。”
“等一個可以推翻這個畸形秩序的機會。”
“顧辰,你是我見過隱藏得最深的人。”
“也是最有潛力的。”
“我們需要一個領頭人。”
我搖頭。
“我不是領頭人,我隻想複仇。”
阿軒站起來。
“那就一起複仇。”
“但不是送死,是要贏。”
慕雲歸走到我麵前。
“其實我的異能不隻是精神感知。”
“還有精神操控,A級的。”
其他人也紛紛透露真實實力。
我震驚地發現,這個小組藏龍臥虎。
慕雲歸說:“霍將軍其實知道一些事。”
“但他在等。”
“等有人能打破這個僵局。”
我沉默許久。
“好,但有個條件。”
“在時機到來之前,所有人都要隱藏實力。”
“繼續裝孫子。”
慕雲歸笑了。
“這才對。”
6
第二天早上六點,我準時到達城門口。
蕭宇輝已經在那了,他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還以為你不敢來呢。”
外勤隊一共十二個人。
除了我,都是老隊員。
他們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
“今天的任務,廢棄超市,搜集物資。”
蕭宇輝點了根煙。
“喪屍不多,應該很簡單。”
城門打開。
我們魚貫而出。
末日後的世界一片死寂。
街道上到處是廢棄的車輛和屍體。
空氣裏彌漫著腐臭味。
走了半個小時,終於到了超市。
蕭宇輝停下腳步。
“所有人搜一樓。”
他看向我。
“顧辰,你去地下倉庫。”
老隊員都低下頭。
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地下倉庫是喪屍聚集的地方。
這是在讓我送死。
“是。”
我接過一把破舊的砍刀。
“注意安全啊。”
蕭宇輝笑著說。
然後讓人把通往地下的門關上了一半。
我走下樓梯。
黑暗中傳來低吼聲。
七八隻喪屍撲過來。
我舉起砍刀。
空間異能在體內運轉。
一瞬間,五隻喪屍被轉移到超市外的廢墟裏。
隻剩三隻。
我故意弄出很大動靜,像是在拚命。
刀砍在喪屍身上,發出悶響。
血濺了一身。
十分鐘後,我拖著一袋物資上去。
滿身是血,氣喘籲籲。
蕭宇輝臉色很難看。
“運氣不錯啊。”
我說:“托隊長的福。”
回城路上,蕭宇輝突然讓隊伍停下。
他指著遠處一個便利店。
“那裏可能有醫療用品。”
“顧辰,你去看看。”
那個方向明顯有喪屍活動。
至少十幾隻。
我說:“隊長,那邊至少十幾隻。”
蕭宇輝冷笑。
“怎麼,不敢去?”
“那當年我救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不敢?”
全隊死寂。
我抬頭看他。
“是我記錯了。”
“當年你‘救’我之前,是先把我推下去的。”
蕭宇輝的臉色瞬間鐵青。
“你說什麼?”
其他隊員都驚呆了。
氣氛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槍聲。
“所有人立刻回城!”
“大批屍群靠近!”
是慕雲歸的聲音。
蕭宇輝狠狠瞪我一眼。
“算你走運。”
“回城!”
回到安全區,我因為帶回物資得到了五個積分。
可以換一個單間。
蕭宇輝在領獎台上,臉色難看得要命。
他盯著我,眼中的殺意幾乎要溢出來。
我知道。
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7
三天後,蕭宇輝又發布了任務。
目標是城外五公裏的加油站。
據說有大批燃料。
這種肥差本該輪不到我。
但蕭宇輝特意點名要我參加。
慕雲歸找到我。
“這是陷阱。”
“他已經收買了隊裏三個人。”
我說:“我知道,但我必須去。”
她看著我。
“你想做什麼?”
我笑了。
“反殺。”
隊伍出發。
路上蕭宇輝一直在觀察我。
經過一片廢墟時,他示意停下。
“前麵可能有伏擊。”
“顧辰,你先去探路。”
我看著前方明顯的陷阱痕跡。
“隊長,這是想讓我死嗎?”
蕭宇輝冷笑。
“少廢話,這是命令。”
我往前走了幾步。
突然轉身。
用C級力量強化的偽裝,猛地衝向蕭宇輝。
他反應很快。
金屬牆壁擋住攻擊。
我們打了幾招。
我“拚盡全力”,最後被他的金屬刺刺傷。
倒在地上。
“就這點本事也敢跟我叫板?”
蕭宇輝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其他隊員不敢動。
他舉起金屬刺,要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