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天晚上,我又聽到了嬰兒的哭聲。
聲音還是那麼淒厲,但這次,感覺離營地很近。
我被老王關在屋裏,門從外麵鎖上了。
我趴在窗戶縫隙往外看。
月光下,我看到一個黑影,從宿舍區悄悄溜了出去。
是小李。
他要去幹什麼?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難道他也......
我看著小李的身影消失在林子裏,方向正是哭聲傳來的地方。
一種強烈的不安攫住了我。
我必須出去看看。
這間木屋的窗戶是用木條釘死的,但其中一根有些鬆動。
我用之前藏起來的一小片金屬測繪尺,一點一點地撬動那根木條。
汗水順著額頭流進眼睛裏,又澀又疼。
終於,木條被我撬開了一個足夠鑽出去的縫隙。
我像賊一樣溜出木屋,躲開門口守衛的視線,鑽進了林子。
我不敢走大路,隻能順著小李留下的痕跡,在灌木叢裏穿行。
走了大概十來分鐘,前麵的林子裏透出一點微弱的光。
我小心翼翼地撥開一片巨大的芭蕉葉。
眼前的一幕讓我瞬間停止了呼吸。
空地上,站著昨晚那個白衣長發的女人。
她對麵,是小李。
小李把一個黑色的包裹遞給那個女人。
女人接過包裹,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整個過程不到三十秒,沒有一句交流。
根本沒有什麼嬰兒!
那哭聲就是個幌子,一個信號!
他們在交易!
我明白了。
天黑不許出門,是為了不讓人撞見他們的交易。
聽到哭聲不要理會,是怕有人被引過去,發現他們的秘密。
至於為什麼不能對女人笑......
我還沒想明白,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好看嗎?”
我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了。
是老王。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像個幽靈。
我猛地回頭,對上他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
“王......王哥......”
“都跟你說了,別出門。”
他歎了口氣,那口氣裏沒有惋惜,隻有一種麻煩被解決了的輕鬆。
“你說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
他身後,兩個本地工人拿著繩子和麻袋,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腦子裏一片空白。
完了。
“王哥,我什麼都沒看見!我發誓!”
“沒關係。”
老王笑了,露出滿口被煙草熏黃的牙。
“很快,你就什麼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