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出門沒走兩步倒在地上。
模糊之中是陌生人見到我之後驚呼著要打120.
再次有意識時,我已經躺在急診室的移動病床上。
“讓一讓!緊急病人!”護士推著我快速移動。
一個穿著神色嚴肅的中年醫生快步走了過來。
當他看清我的臉時,明顯愣住了:
“小蕊?蘇芯蕊?怎麼會是你!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他是父母的好友,這家醫院外科的主任李伯伯。
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我想說話,卻隻能發出破碎的氣音。
李伯伯看著監護儀上不穩定的數據:
“準備急救!通知手術室,疑似宮外孕破裂或不全流產伴大出血,需要立刻手術!”
他一邊跟著病床跑,一邊掏出手機:
“別怕,小蕊,我這就給你爸媽打電話......”
“不......不要......”
我用盡全身力氣,抓住他的手腕:
“李伯伯......求求你別打......”
“他們隻會罵我......說我演戲......”
“我已經......好痛了......”
“不想......再被他們說了......”
李伯伯愣住,最終沉重地歎了口氣,收回了手機。
“好,不打,你先挺住,手術要緊!”
與此同時,那個所謂的家裏。
媽媽在客廳踱步。
嫌棄地看了地板上的血跡。
“這個死丫頭,演戲演全套是吧?跑了還留下這攤東西嚇唬人!”
爸爸走近:“她人呢?鬧夠了沒有?”
媽媽沒好氣地說:
“誰知道?可能看沒人理她,又灰溜溜回房間躲著了吧?”
“不管她,餓了自己會出來。”
向天齊則蹲在那灘血跡旁。
甚至伸出手指沾了一點:“這血用什麼做的?看起來還挺逼真。”
“哎呀臟死了!快洗手去!”媽媽立刻喊道。
就在這時,爸爸的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李主任。
他敬畏地接起電話:“老李啊,什麼事?”
“老蘇!你女兒現在在急診搶救你知不知道!”
“她情況非常危急,需要立刻手術簽字!你們趕緊過來!”
爸爸愣住了,下意識反問:“什麼手術?她做什麼手術?”
“流產!子宮大出血!再不來就來不及了!”
“我等不及了,我先自作主張簽字了!你們趕緊給我滾過來!”
李伯伯幾乎是吼著說完,啪地掛了電話。
客廳裏一片寂靜。
爸爸舉著電話,臉上血色慢慢褪盡。
他是血液科醫生,對血液再熟悉不過。
他死死盯住地板上那灘被認為是“道具”的血跡。
那粘稠度,那顏色。
真實的血腥味似乎此刻才鑽進他的鼻腔。
妹妹在一旁小聲嘀咕:“這......這不會是姐姐特地找了李伯伯合夥演戲吧......”
爸爸第一次對妹妹的話置若罔聞。
“走!走走走!去醫院!馬上去醫院!”
他們趕到醫院手術室外時,手術剛剛結束。
爸爸急切地問:“老李,小蕊怎麼樣了?”
李伯伯疲憊地摘下口罩:
“手術做好了,命保住了,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過,老蘇,你這女兒的情況......有點不對勁啊。”
“什麼不對勁?”媽媽急忙問。
李伯伯搖搖頭,保守態度:
“我隻是猜測,已經讓人加急做了幾項化驗,等結果吧。”
“先去看看女兒吧,她麻藥還沒完全過,在觀察室。”
他領著三人來到觀察病床前,伸手拉開了圍簾。
病床上,被子淩亂,空空如也。
哪裏還有我的身影?
“人呢!”爸爸失聲問道。
一個護士匆忙跑過來:
“李主任,剛才這位病人蘇小姐醒了一下,看起來很虛弱。”
“問我借了支筆和一張紙,寫了幾句什麼,然後又睡過去了......”
“我以為她隻是需要記錄什麼......”
幾人猛地掀開被子。
果然,在床單上發現了一張從病曆本上撕下的紙。
上麵是歪歪扭扭的字跡:
謝謝李伯伯救命之恩。
也辛苦告知我爸媽一聲,他們不願救我,便已是不再要我這個女兒了。
從今往後,生死禍福,與蘇家再無瓜葛。
看著這決絕的留言,三人都僵住了。
就在這時,一個檢驗科的醫生拿著報告單急匆匆跑來:
“李主任!蘇芯蕊的加急血常規和HCG結果出來了!”
李伯伯一把接過報告單,目光迅速掃過上麵的數據。
那異常的白細胞計數,低到可怕的血紅蛋白和血小板......
他拿著報告單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
“老蘇啊!你知不知道......你女兒......她是生重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