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天晚自習後，我在車棚攔住了陳桉。

“我們能談談嗎？”我的聲音低得幾乎被風吹散。

陳桉皺了皺眉，但還是跟著我走到了僻靜的角落。

“什麼事？”

我深吸一口氣：“是陳阿姨讓我來的。”

“陳桉，我知道我說什麼你大概都聽不進去。但是高考真的快到了，就算......就算你要談戀愛，能不能等高考以後？就幾個月了......”

陳桉嗤笑一聲，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尖銳：“蘇念，你怎麼也變得這麼俗套了？跟我媽一樣。”

他轉身要走。

想起陳阿姨絕望的眼神，我下意識拉住他的自行車後座，帶了點哀求：“陳桉！”

秦璐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一把摟住陳桉的腰，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蘇念，你這到底是替他媽當說客，還是借機想拆散我們啊？”

她湊近我，眼底閃爍著惡意的光芒，壓低聲音：

“讓我猜猜......你其實喜歡陳桉，對不對？”

我的心猛地一縮，慌亂得說不出話。

秦璐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對陳桉笑道：“看吧，我就說她對你心思不純。陳桉，你要是也喜歡她這種好學生，我立馬退出，成全你們。”

陳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那眼神裏的輕蔑和厭惡，像冰錐一樣刺穿了我。

“別開玩笑了，”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對著她這張隻會背公式的臉，我沒感覺。”

我僵在原地，四肢百骸都漫上冰冷的寒意。

心裏堵得難受，可我還是想盡最後一點努力。我啞著嗓子對秦璐說：“你要是真為他好，就不該在這個時候拖累他。”

秦璐眯起眼，摟緊陳桉的胳膊，語氣嬌嗔：“陳桉，她說我拖累你呢？那要不我們分手算了，你跟她一起去當你的優等生？”

陳桉像是被點燃的炮仗，猛地伸手推了我肩膀一把，力道不大，卻帶著十足的羞辱。

“蘇念你夠了！我的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他怒氣衝衝，“她腦子不清醒，我們走！”他對秦璐說。

秦璐拋給我一個勝利者的眼神，然後當著我的麵，踮起腳，吻上了陳桉的唇。

我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陳桉，”我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你會後悔的。”

陳桉不屑地哼了一聲，語氣斬釘截鐵：

“後悔？我陳桉做事，從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