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再次醒來，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刺得我睜不開眼。

我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小腹。

平坦的。

我的孩子......

“醒了？”

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

我轉過頭，看到顧呈坐在床邊的沙發上，雙腿交疊，正在看一份文件。

他甚至沒有抬頭看我一眼。

“我的孩子呢？”我的聲音沙啞得像破風箱。

“沒了。”他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沒了......

我那還未成形的孩子，被他的父親，親手殺死了。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我掀開被子，瘋了一樣衝下床，撲到他麵前，抓著他的西裝領口。

“顧呈！你還我孩子！你還我孩子！”

“你這個殺人凶手！魔鬼！”

他被我弄得不耐煩，一把將我推開。

我本就虛弱，被他這麼一推，重重地摔在地上。

頭磕在床腳的金屬棱角上，鮮血瞬間順著額頭流了下來，糊住了我的眼睛。

他終於舍得放下文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許敏，你鬧夠了沒有？”

“一個野種而已，值得你這麼要死要活？”

我趴在地上，看著他冰冷的臉，看著他擦拭被我抓皺的昂貴西裝，絕望地笑了起來。

“野種？”

“顧呈，你知不知道，那也是你的孩子！”

“住口！”他像是被踩到了痛處，厲聲喝道，“我沒有你這麼肮臟的女人生的孩子！”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

陸雯雯提著一個精致的果籃走了進來。

看到我滿臉是血，狼狽地趴在地上，她誇張地捂住嘴。

“天哪！敏敏姐，你怎麼了？”

她快步走過來，想要扶我。

顧呈卻先一步將她攔住，聲音裏滿是嫌惡。

“別碰她，臟。”

陸雯雯停下腳步，一臉擔憂地看著我，語氣卻像淬了毒的蜜糖。

“呈哥哥，你別這樣說敏敏姐......她剛失去孩子，心裏肯定很難過。”

她轉頭對我說道：“敏敏姐，你別太傷心了，孩子以後還會有......”

“滾！”我用盡全身力氣，朝她吼道。

陸雯雯被我嚇了一跳，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楚楚可憐。

“敏敏姐......”

“我讓你滾！你聽不懂嗎！”我抓起手邊的水杯，用盡全力朝她砸了過去。

水杯擦著她的臉頰飛過，砸在牆上，四分五裂，發出一聲脆響。

顧呈的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

他上前一步，狠狠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

“啪！”

清脆響亮。

“許敏，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半邊臉都麻了，嘴角嘗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我看著他將陸雯雯緊緊護在懷裏，輕聲安慰的樣子，心臟像是被一隻手活生生捏爆。

“顧呈，”我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會後悔的。”

“總有一天，你會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

“是嗎？我等著。”

他摟著陸雯雯，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助理匆匆趕來。

“顧總,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