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安小小的身體裏,爆發出了驚人的毅力。
她竟然真的一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爬到了半山腰。
一個準備下山的好心領隊發現了她,被她哭著求了半天,終於心軟,答應帶她去找媽媽的“屍首”。
他以為安安隻是在胡鬧,咒自己的媽媽。
可就在他們準備上山時,顧炎帶著幾個救援隊的同事,氣勢洶洶地趕到了。
“顧安安!你給我下來!”
他雙眼血紅,像一頭發怒的獅子。
“誰讓你私自上山的!你是不是非要咒你親媽死才甘心!”
領隊站出來,擋在安安身前:“顧隊,有話好好說,孩子還小。”
“滾開!”顧炎一把推開他,“我閨女,我想打就打,輪不到你管!她滿嘴謊話,我看就是欠教訓!”
安安看著他,眼神裏沒有了恐懼,隻剩下徹骨的恨意。
她突然掙脫領隊的手,朝著冷庫的方向跑去。
“你不是我爸爸!你被那個壞女人勾了魂!”
“你給我站住!”
顧炎撲上去,一腳踹在安安的腿上。
“哢嚓”一聲。
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安安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摔倒在地。
“你媽跟野男人跑了,你還找她幹什麼!”顧炎還在怒罵。
安安忍著劇痛,反駁道:“媽媽說的都是實話!那個白阿姨就是壞人!”
就在這時,有一個隊員突然喊道:“你們聽是不是有警報聲?”
眾人安靜了下來,然後聽到警報聲從山頂場景中傳來。
雖然顧炎及不樂意,但也在所謂“英雄”的光環下,跟眾人來到了山頂場景中。
當他們打開冰庫的一刻,終於看到了我蜷縮在門口的身體,而安安早就泣不成聲地撲了上去!
顧炎瞬間僵在原地。
他身後的救援隊同事發出一聲驚呼:“真有人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那具毫無生氣的屍體上。
然後,又齊刷刷地轉向顧炎。
那眼神,複雜得難以言喻。
震驚,懷疑,鄙夷,還有一絲恐懼。
顧炎的嘴唇哆嗦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女兒說的,竟然都是真的。
沈婭,真的死了。
他一直以為,我在騙他。
從我們結婚開始,他就深信,我是個謊話連篇、水性楊花的女人。
他親眼看到過,我深夜和一個陌生男人在酒店門口拉扯。
他親耳聽到過,柳依依“無意”中提起,我為了嫁給他,不惜給他下藥,懷上了安安。
我解釋過無數次。
那個男人隻是問路的,我隻是為了工作應酬,我根本不認識他。
我沒有下藥,安安是我們的愛情結晶。
可他一個字都不信。
他隻相信柳依依。
他認定我背叛了他,從身體到靈魂。
他發誓要讓我為我的“背叛”付出代價。
可他沒想過,要我死。
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媽媽......”
安安癡癡地看著我的屍體,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卻因為手臂骨折,疼得發出一聲慘叫。
“媽媽......對不起......安安沒能救你......”
她趴在雪地裏,哭得撕心裂肺。
我的魂魄在半空中流著淚,我想告訴她。
“安安,媽媽不怪你,媽媽永遠以你為傲。”
是我自己選錯了人,是我自己瞎了眼,才讓你跟著我受了這麼多苦。
一個救援隊員實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拍了拍顧炎的肩膀。
“顧隊,先......運下山吧,孩子也得趕緊送醫院。”
顧炎如夢方醒。
他踉蹌著想去抱安安,卻被安安用盡全身力氣推開。
“別碰我!是你!是你害死了媽媽!”
安安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像兩把尖刀,狠狠刺進顧炎的心臟。
她盯著他,一字一句,淒厲地喊道:“是你殺死了她!”
喊完這一句,安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隨隊醫生衝上來,一把推開顧炎,檢查著安安的傷勢,憤怒地低吼:“快!送醫院!再晚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