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看著我的眼神，那麼冷，像冬天的冰碴子。

很快，她就移開眼，跟那個大宮女使了個眼色。

那宮女一把掐住我的胳膊，強迫我低頭下跪。

“還愣著幹什麼，見了皇上和皇後娘娘還不請安？”

我學著那宮女的樣子，低下頭。

真的不是爸爸媽媽嗎。

還沒等我說話，那宮女搶先開口。

“皇上、皇後娘娘吉祥，這一切都是這小宮女先無故往奴婢身上倒的呀。”

我連忙搖頭，“不是的，我是因為太餓才......”

“還敢狡辯，罪加一等！來人啊，把這小宮女拖下去，掌嘴十下，今晚不許吃飯！”

我連忙不停地磕頭，“求求您了，不要不給我吃飯，我道歉，我再也不頂嘴了！”

可媽媽，不，和媽媽長得很像的皇後娘娘並沒有絲毫的心軟。

我連忙看向站在一旁的爸爸，他眼神微動，張了張嘴。

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沉默地看著。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像掉進了冰窟窿裏。

宮女掐住我的胳膊將我拖下去，巴掌如雨點般落在臉上。

好疼啊，但我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哭了的話，會被打的更疼的。

很快，十個巴掌打完了。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到了飯堂後卻被轟了出來。

“去去去，得罪了皇上和皇後娘娘，還想吃飯？”

“今天沒你的飯，回去繼續洗衣服吧。”

晚上，我蜷在角落，臉上還火辣辣的，肚子餓得咕咕叫。

一個掃地的老爺爺，偷偷塞給我一塊幹硬的餅子。

“吃吧，是白天那位貴人讓我帶給你的。”

我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可那餅子太幹了，差點就吞不下去。

天剛蒙蒙亮，我睜開眼連忙爬起來。

因為昨晚那塊餅子，我心底又燃起一絲希望。

是不是爸爸也穿過來了，如果和爸爸相認，我是不是就能逃離這個地方了。

我悄悄挪到浣衣局門口，伸著脖子往外看。

有個小太監路過，我鼓起勇氣詢問：“請問皇上在哪裏？”

小太監還沒來得及答話，一個冰冷的聲音就刺了過來：“喲，這麼點年紀就學會打聽男人了？”

我渾身一僵，慢慢轉過身。

穿著華美宮裝的媽媽正站在廊下，嘴角帶著笑，眼神卻像刀子一樣刮在我的身上。

“昨天亂認爹娘，今天就開始勾引人了？”

長得像媽媽的皇後娘娘一步步走近，鞋踩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看來不教教你規矩是不行了。”

“我沒有。”我往後縮了縮，聲音發抖。

“還敢頂嘴？”女人提高了聲音，“來人！拿戒尺來！”

戒尺落在掌心的時候，我隻覺得一股鑽心的疼直衝腦門。

我眼前一黑，軟軟地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爸媽的爭吵聲。

“孩子怎麼會突然暈倒了，是不是昨天餓了一頓低血糖了？醫生你快看看。”

“你眼裏隻有這個小棉襖，當初她推我下樓梯的慘樣你都忘記了嗎？我們的第二個寶寶就是她害死的！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想來接近你的，老公！”

“萬一念念不是故意的呢？”

“不是故意的那是什麼，老公，懲罰還沒結束，你現在可不能心軟啊！不然以後她還會幹出什麼害人的事情，那可就晚了！”

爭吵聲越來越遠，我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好像回到了家裏的軟床上。

我努力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