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癌症引發視網膜脫落,臨終的願望是想再看看我。
我拚了命終於找到匹配的角膜,卻被我的慈善家老公送給了青梅。
“意婉是因為我瞎的,我不能讓她餘生都在黑暗中度過。”
“你媽已經不行了,與其浪費,不如留給能用得到的人。”
“可角膜是可以二次移植的!”
我扯著嗓子吼,鬧得像個瘋子。
七歲的兒子站出來。
“你想要你的媽媽能看見,就要奪走我媽媽的光明,沈姨,你太自私了!”
我心如死灰。
為了報恩,季思程奪走我十月懷胎掉下來的肉,送給青梅。
眼睜睜看著兒子叫我阿姨。
擔心她不接受贖罪式照顧,又以母親為要挾,逼我隱婚七年。
如今,母親生前的最後一絲念想被他碾碎,帶著遺憾離開。
我不想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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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我一個人送走母親。
捧著骨灰盒回到別墅,裏麵歡聲笑語。
“意婉,再有三天你就能看見了。”
“你不知道,這七年,我活的多麼愧疚煎熬,生怕這輩子你都要困在黑暗裏,再也見不到我......”
季思程捧著她的臉,小心翼翼地親吻著,眼底是毫不掩飾的癡纏。
“我知道。”
許意婉輕笑。
“這些年你為了我,把她從公司趕到紅十字,隱婚七年又從不對外,不肯我受生育苦,更是剝奪她做母親的資格。”
“可是,你真的隻把她當生育機器嗎?”
冰冷的雨水打在骨灰盒上,我的心像被狠狠紮了一刀。
季思程卻幹脆利落,“是!”
“當初山體滑坡,你推開我被碎石砸中,醫生說你眼傷太重,至少要兩年才能考慮生育,可孩子才是我爭奪家產的勝算,所以意婉,沈清對我來說,隻是生育工具。”
平鋪直敘像道炸耳的驚雷,擊穿我所有僥幸。
原來,他力主讓我到紅十字,擴大眼角膜渠道,不是為了我母親。
娶我,也不是什麼所謂的絕境救贖。
不過是看我身體康健,能早日助他登上繼承人,是個堪稱完美的“生育工具”。
可是,如果他知道,山體滑坡救下他的那個人是我,還會這麼想嗎?
恨意讓我渾身發抖,不小心碰倒了玄關上的恐龍模型。
七歲的兒子跑來對我大吼。
“沈清你眼睛瞎嗎!這是我媽媽送給我的禮物!你居然把它摔壞,你賠我!”
沈清......他從來沒這麼叫過我。
我盯著地上被摔成兩半的模型。
那是去年他生日,我攢了兩個月工資,冒雨排隊給他買的。
如今卻成了許意婉的精挑細選。
“沈姨不是故意的。”
聽到哭聲,許意婉假意過來拉住他,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不好意思啊沈姐,這孩子平時被我慣壞了,一個不起眼的東西都當成寶貝似的,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他。”
說完,她對著模型就狠狠踩下去。
原本隻裂成兩半的恐龍,這次碎了個徹底。
從前,麵對這樣的場景,我是不敢,且沒有權利說話的。
因為那時,季思程明目張膽的警告我,“你媽的命,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我稍有不從,母親的氧氣,特效藥,就會被立刻中斷。
所以,哪怕我送給孩子的東西,最後全都成了許意婉對他的真心實意,我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可現在,母親不在了,我和季思程的婚姻也到了頭。
我沒什麼好顧忌了。
指著地上的模型,我認真又嚴肅的告訴兒子。
“這個東西是我買給你的!”
“你身上穿的,日常用的,統統都是我買給你的。”
“還有,我不是這個家的保姆,也不是你的什麼阿姨。”
“我!是你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