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君臨通過地牢的密道找到了我。
他看到我蒼白的臉和身上的傷,眼中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
“挽箏,我帶你走。”
我卻搖了搖頭。
“不,我不走。”
“我要親手拿回屬於我的一切。我要讓陸之宴,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血的代價。”
我將第二步計劃,交給了傅君臨。
他看著我決絕的眼神,最終隻歎息一聲,領命而去。
夜半時分。
我故意在地牢中大聲呼喊。
“來人啊!我肚子好痛!好像要生了!”
獄卒很快被我引來,罵罵咧咧地打開了牢門。
就在牢門打開的瞬間,我用盡全身力氣,將早已偷偷磨尖的一根骨簪,狠狠刺入獄卒的脖頸。
他們甚至沒看清我是如何出手的,便已倒地。
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包括陸之宴。
我沈挽箏的武藝,從不在他之下。
隻因為他說,他喜歡溫婉賢淑的女子。
現在想來,真是可笑至極。
我成功逃出了地牢,目標,帥帳中的兵符。
然而,我剛衝到帥帳外,就迎麵撞上了率領大批人馬回營的陸之宴。
他看到我,看到我手中帶血的骨簪,和身後倒地的獄卒,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如霜。
我心中一沉,完了。
“沈挽箏!”
他還沒來得及發作,蘇傾月就從他身後衝了出來。
她驚恐地指著我,
“啊!姐姐,你身上掉了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的腳下。
陸之宴彎腰撿起打開,那是一份偽造的我與敵國將軍的通信。
內容是約定今夜,我獻出兵符,裏應外合,一舉顛覆整個雁門關防線。
陸之宴的理智徹底被怒火吞噬。
“毒婦!”
他怒吼一聲,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我以為他會一劍殺了我,但他沒有。
噗嗤一聲,長劍穿透骨肉,劇痛讓我眼前一黑。
陸之宴竟將我,死死地釘在了帥帳前的旗杆上!
鮮血浸透了我的衣衫,我用盡最後的力氣,
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那張我曾深愛過的臉。
“我的聲音淬著血與恨,
“陸之宴!我沈挽箏對天起誓,若有來世,不,若有今生!我必叫你,血債血償,不得好死!”
我的詛咒,他似乎完全沒有聽到。
因為他身後的蘇傾月突然暈了過去。
他立刻轉身,緊張地抱起蘇傾月,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帥帳。
沒再看我一眼。
“傳令下去,將此叛國毒婦棄之於此,任其流血至死!”
“昭告全軍,沈氏挽箏,通敵叛國,罪不容誅!”
這是我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三日後。
傅君臨率領三萬沈家軍,兵臨城下。
清君側,誅國賊的討伐檄文,傳遍了整個雁門關。
“陸之宴!你構陷忠良,逼反主帥之女,意圖謀反,罪該萬死!”
帥帳中,陸之宴聽著城外的喊殺聲,臉色鐵青。
一名探子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
“報!大將軍!城外帥帳旁發現了被野狼啃食得殘破不堪的女屍......”
探子顫抖著,從懷裏掏出一件東西。
“還有這支斷裂的鳳釵......”
那支鳳釵,是陸之宴當年送給我的定情信物,說要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看著那支沾滿了幹涸血跡的斷釵,手上仿佛還殘留著長劍刺入我身體的觸感,
一種足以將他徹底吞噬的恐慌和悔意,讓他指尖發顫。
當啷一聲。
陸之宴手中的長劍,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