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過，光靠畫大餅可不夠。

暗一他們對爹爹的忠誠，根深蒂固，可不是她三言兩語可以瓦解的。

光策反暗衛，風險太大。

蘇晚晚的小腦袋飛速運轉。

爹爹這灘爛泥是指望不上了，那...哥哥們呢？

二哥三哥都有明顯的短板，唯有大哥...大哥有野心、有謀略！

就是顧慮太多。

如果...如果能將大哥推上‘賊船’...啊呸，統一戰線。

對！隻要大哥願意當皇帝。

那她蘇晚晚，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嫡嫡長公主！

罷了，這個皇位換個人坐坐，也不是不行。

想到這裏。蘇晚晚改變了策略。

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暗一，小臉一板。

“行了，今天的話，我就當沒說過。你出去吧。”

暗一愣住了，小主子真體貼我，這是讓我不要告訴別人，我快要當將軍了。

蘇晚晚揮手，“愣著著幹什麼？還不快出去守著。記住！今天的事，若是有第三個人知道，你知道後果的。”

“是...郡主。”暗一如蒙大赦，恭敬的退了出去。重新站在門外。

蘇晚晚爬回了椅子，兩條小短腿又開始晃蕩起來。

看著窗外清晨的陽光，臉上露出了邪媚一笑。

李斯源那張保養得宜的臉，在陽光的照射下，愜意的伸了個懶腰，發出滿足的感慨。

昨夜睡的格外香甜，一夜無夢。

“來人...”他懶洋洋的喚了一聲。

門外，貼身小廝立刻推門而入，身後跟著一眾端著金盆、捧著漱盂、拿著嶄新官袍的丫鬟，井然有序，一如往常。

李斯源由人伺候著穿衣漱口，一切都順理成章。

短期丫鬟奉上的香茶，正要送到嘴邊，卻發現有些不對。

眉頭皺了起來，盯著手中的茶杯，眼裏閃過一絲不悅。

“怎麼回事？我那隻暖玉杯呢？為何換了這隻青瓷的？”

那隻暖玉杯，冬暖夏涼，溫潤通透，是他心頭摯愛，每日清晨必用之杯。

奉茶的丫鬟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發抖。

結結巴巴的回道，“回...回相爺，今早...今早去您書房取杯子的時候，它...它就不見了。”

“不見了？”李斯源臉色一沉，“一個杯子，還能長腿跑了不成？李福！”

後在門外的管家聞聲，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

老臉慘白，沒有血色。

一進門便五體投地，“相爺！出大事了！您...您快去看看吧！”

李斯源心中‘咯噔’一下，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一把推開麵前的丫鬟，顧不上還未係好的腰帶，大步流星的便朝著書房走去。

管家和一眾下人，戰戰兢兢的跟在後麵，臉上帶著驚恐。

書房的門虛掩著，從外麵看，並無異樣。

李斯源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了門。

然後...整個人都停在了原地。

如果說，前一刻還在為一隻杯子而動怒。

那麼這一刻，他不得不誇一句，掘地三尺的手法，老鼠來了都得送點禮物。

原因無他，太慘了！

書房裏是空的...

牆上，他最喜歡的《鬆下問童子圖》不見了，隻留下光禿禿的釘子眼。

書架上，他搜羅了一輩子的孤本，空空蕩蕩。

整張的金絲楠木的書桌，也不見了！

連通桌上的端硯，他的名家狼毫，統統都沒了。

更可氣的是...那賊人連地上鋪的西域羊毛毯都沒放過。

光可鑒人的青石地板，此刻清晰的映出李斯源的臉。

五彩斑斕..變化多端...

由震驚到憤怒，再到呆滯。

“賊...賊呢？”

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聲音嘶啞，“護院呢？我養那麼多護院，都是死的嗎？”

護衛統領被人推了出來。

‘噗通’一聲跪下，拚命磕頭，“相爺饒命！相爺饒命啊！”

“昨夜..昨夜府中上下，無一人聽到任何動靜～！兄弟們巡邏了一夜，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這..這簡直就像是鬧了鬼啊！”

“鬼？“李斯源氣的渾身發抖，一腳將護衛統領踹翻在地，“我養你們是抓鬼的嗎？飯桶！一群飯桶！”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淒慘的叫聲。

“啊——！我的庫房！我的私庫啊！”

李斯源心中一沉，壞了，是夫人的聲音。

趕忙向後院快步走去。

平日裏雍容華貴的夫人，此刻正癱坐在庫房門口。

發髻散亂，釵環掉了一地，手指指著那扇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庫房內，同樣空空如也。

一排排的架子上，原本放著的是奇珍異寶、金銀首飾、地契房契等...此時，連根毛都沒剩下。

眼見自己夫君來了，悲從中來，哭的更甚，“老爺！沒了！全沒了！我攢了一輩子的體己錢，連我娘家陪嫁的那根百年老參都不見了！都被天殺的賊給挖走了啊。”

說道傷心處，兩眼一翻，直挺挺的向後倒去，被丫鬟婆子們，七手八腳的扶住了。

此刻的丞相府何止一個亂字可說。

李斯源在盛怒和震驚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麼。

錢沒了可以再貪，珠寶沒了可以再撈...

可是...

不顧一切的衝回書房，連老妻差點昏厥也沒顧得上。

跑到光禿禿的牆壁前，用力一按。

‘哢噠’

一聲輕響，牆壁上應聲而開。

裏麵...也是空的。

瞳孔來回收縮...好似瘋了一般，

“我的書呢？我的帳簿呢？”

那本記錄著他和朝中百官交易的賬本，那本能讓大夏朝翻天覆地的催命符...也沒了。

“啊...”

李斯源發出一聲咆哮，“來人，掘地三尺！給我掘地三尺！”

對著李福喊道，“它一定還在這裏！沒有人可以找到的！不可能！”

李福看著自家相爺失心瘋的模樣，嚇得魂飛魄散，趕忙抱住相爺的腿，“相爺！相爺您冷靜啊！不能挖了，再挖咱們侯府的地基都沒了...”

“滾開！”

李斯源一腳踹開管家。

錢沒了，他隻是憤怒。可賬簿沒了，他就是恐怖！是絕望！

“到底是誰？”李斯源失神道，“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腦海中閃過一張張政敵的麵孔，卻又一一否決。

他們沒這個膽子，更沒這個實力。

忽然靈光一閃，身體一震。

想起了昨日裏朝堂上，因為軍餉問題。被自己逼的臉色鐵青，卻不得不忍氣吞聲的蘇明哲。

“蘇振國！一定是你！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李斯源憤恨不已，一把推開周圍的人，衣衫不整，發髻散亂，瘋了似得朝著府外衝去。

“備轎...不！備馬！我要進宮，我要麵聖！”

邊跑還邊喊著，“給我查！就算把京城翻過來，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夥賊人給我揪出來。”

“我要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