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考衝刺30天,小姑子讓外甥退學考哈佛。
她說她兒子是神童,國內的清華北大都委屈了他,必須得上哈佛。
我作為外甥的班主任,知道外甥考試作弊,但又不忍心打擊小姑子。
隻好找了個借口,阻止外甥去黑心留學機構,終於讓小姑子死了心。
之後我手把手帶外甥高三衝刺,成功讓他考上了985。
可在他拿到錄取通知書後,卻怨恨我毀了他上國外名校的機會,把我騙到鄉下老家,用鐵鍬打暈,活埋在菜地裏。
再睜眼,我回到了高三衝刺的班上。
小姑子跑來找我請假,要帶外甥去報名哈佛大學考試,不參加高考了。
1
「清華北大有什麼好的?在國內發展能有什麼前途,我們家龍龍回回都考全校第一,他就是智商超群的神童,要去全世界最好的學校。」
「以後在美國工作,年入幾百萬都是隨隨便便的,在國內有什麼出息?」
看著眼前嘚瑟的小姑子,坐在我辦公室裏唾沫橫飛的誇自己兒子。
我才從窒息的感覺中,一下驚醒過來。
被敲暈的後腦勺好像還隱隱作痛,活埋在土裏,一點點缺氧的絕望等死的痛苦,好像還在眼前。
我居然重生了?
「今天這請假條,你說什麼也得給我批了,馬上美國那邊的大學就要考試了,你可別耽誤我兒子的大事。」
小姑子「啪」的一聲,將請假單拍在我桌上,繼續趾高氣揚的喝著我倒給她的茶。
小姑子十八歲被騙未婚先育,生下孩子後那男的就跑了,於是她隻能輟學在家奶孩子。
婆婆和老公都心疼她,所以她在家一向橫著走,不把人放眼裏。
我也體諒她的不容易,前世外甥成績從倒數變到第一,作為一個經驗老到的班主任,我察覺出其中貓膩。
但是不忍心打擊小姑子,隻能拿出班主任的身份,好言相勸,才好不容易打消了小姑子的念頭。
而現在?
既然上天給了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決定尊重他人命運,袖手旁觀保護好自己。
「的確,龍龍那孩子打小就聰明。」我將笑意藏在眼底,附和道。
「那當然了,早生的孩子就是更聰明,我早讓你和我哥把孩子生了,你非要拚事業,等到三十多了才生,所以我侄女才一點都不機靈,不像我家人。」
還在辦公室呢,當著我同事的麵,小姑子就明晃晃的譏諷我。
一點沒把我當回事,忘了我他兒子的班主任,是她的嫂子。
我和老公讀研時候認識,三觀合適,彼此尊重,結婚後他不常回家,也支持我發展事業,爭幾年先進老師。
所以三十多歲我才生下女兒,並且我們都決定不再要孩子,給女兒所有的愛。
我讓女兒發展愛好,自由玩耍,讓她度過了一個快樂的童年。
但到了她眼裏,我女兒就是沒出息,是蠢笨,浪費了她家的學習基因。
如果是前世,她這麼說我女兒,我一定會和她講道理,和她爭辯。
但現在,我麻利的在請假條上簽了字,擺出一個讚同的笑臉:「沒錯,龍龍簡直就是神童,值得去最好的學校。」
小姑子見我不反駁,覺得沒勁,一把搶走我桌上的茶葉。
像個鬥勝的大公雞,翻了個白眼就走了。
2
外甥張誌龍現在上高三,在我的實驗班上,也是全市資源最好的重點高中長水一中。
當初以他的分數,是絕對進不了一中的。
但他是農村戶口,學校有幾個幫扶名額,才給了他這個機會。
到了高三,我看他學習不用功,幹脆把他調來我的理科實驗班上課。
可我的小姑子隻覺得是她家兒子厲害,完全忽略了我跑前跑後打點的功勞。
我幫她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房子,她和我婆婆住一起陪讀。
每天除了給寶貝兒子做飯,就是和一幫陪讀家長打麻將,家裏的家務活也都交給婆婆。
我和老公看不下去,還幫她找了一份超市售貨員的工作。
可她卻嫌棄工資低,而且早上起太早了,工作服也很醜,她覺得丟臉,就一直推辭著不去工作。
我還想勸勸她,畢竟她還年輕,總要找份工作踏實下來。
所以我提著水果牛奶上門,想要和她講道理。
可結果呢?
她暴跳如雷的摔碎了碗,說我嫉妒她有個好兒子,才上門對她指手畫腳,洗腦她哥,不願意給她在市裏買一套房子。
這時婆婆也在旁邊,我以為她會為我說兩句話,至少體諒我的辛苦付出。
可婆婆就像個沒事人,甚至還推推搡搡讓我滾。
她指責我霸占了他兒子的錢,還假好心,跑過來施舍她們,她看不上我,讓我提著牛奶滾。
我被推搡著出門,一下子沒站穩,摔下了樓梯,骨折住院了好幾周。
其實我原本不必對她們這麼好心。
但老公一直囑咐我幫他照顧家人,再加上我從小是孤兒,十分渴望親情,我把她們當成親人,才對她們掏心掏肺。
以前他們住在村裏,我隔三差五都上門看望,不僅提著牛奶和補品,而且十分關注外甥的成績。
隻要他學習上要花錢,無論是買資料,還是上補習班,都是我出的錢。
外甥十歲的時候,小姑子說他有音樂天賦,要買一台和我女兒一樣的進口鋼琴,我也二話不說就給她轉了錢。
因為可憐小姑子的遭遇,我都讓老公背地裏接濟她,每年至少給她轉三五萬,供他們母子吃喝。
我以為這樣做,能拉近和她們之間的距離。
但外甥把我騙到鄉下老家,用鐵鍬打暈,活埋的時候,我分明聽到了小姑子和婆婆的聲音。
她們先是尖叫,但很快就捂住了嘴巴,怕引來旁人。
我意識模糊,伸手希望她們能救我,能製止正在挖坑的外甥。
可她們倆卻聯手將我抬起,扔下了土坑後,還發出了爽快的笑聲。
「死了倒好!都怪你搶走我兒子,還把著錢,蠱惑他隻生一個女兒,讓我們老張家絕後!你個狐狸精!」
「對啊,還拿著我哥的錢對我耀武揚威,我要你那兩個錢施舍麼?我呸!」
窒息的痛苦淹沒我時,我才恍然大悟。
她們這種扭曲的人,表麵上享受著你的好,心底卻記恨著你,見不得你過得好。
非要把你吃幹抹淨,讓你跌落深淵,她們才舒服。
所以這輩子,我不僅不會給她們一點幫助,而且還要親自報仇,看著她們掉落深淵!
3
我批完假條後的兩個星期,張誌龍都沒來上課。
假條上我隻批了兩天假,所以當校長跑來問我時,我便拿出假條,裝作苦惱的搖頭,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一個辦公室的老師早就看我小姑子不爽,紛紛替我打抱不平。
但是我表麵功夫做足了,微信上發了個消息,家訪記錄我也留了,但其實她不回我也不勸。
校長歎了口氣,害怕他影響我們實驗班的升學率,往年我帶的班級,都是一中的招牌。
我主動提出,讓外甥回原來的班級,校長立馬點頭答應。
安排完一切的時候,我點開了小姑子的朋友圈。
裏麵都是視頻和宣傳集讚廣告,果然和前世一樣,是一家叫盛遠留學的機構。
上麵宣傳他們機構和國外常青藤名校有合作,學費全免,機票全包,畢業包分配美國高薪工作。
隻要十九萬九,圓你一個名校夢,還你一個精英人生。
視頻點開來一看,外甥張誌龍在用蹩腳的口語,進行自我介紹,臉上洋溢著自豪和笑容。
視頻畫外音的小姑子,連聲誇讚,說她兒子正在備戰哈佛,馬上就要去美國,到時候也會把她接過去。
我笑了,前世我查到這家機構根本沒有教育許可證。
更離譜的是,裏麵上課的老師連教師資格證都沒有,隻是大專畢業。
我將事實擺到小姑子臉上,她都死活不聽我的,被教育機構的老師一頓洗腦,還逼我拿錢供他兒子讀書。
突然屏幕彈出電話提示,是小姑子。
「你人呢?怎麼這個點還沒下班?我已經到你家門口了,什麼時候回來做飯?」
我瞬間皺眉。
曾經我和小姑子說,讓她沒做飯的話,就來我家吃,但那也是口頭客氣。
沒曾想她經常厚著臉皮來蹭飯,把我當成了做飯阿姨,把我家當成她們母子的免費食堂。
「喂?怎麼不說話,龍龍這段時間太辛苦,現在都快餓死了,你趕緊請個假回來做飯!」
「買隻土雞,龍龍要補身體,哦,大蝦和牛排也來點,還有你上次帶的澳龍也來兩隻,那個龍龍喜歡吃,就這樣快點的吧。」
耳邊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沒等我講話對麵就掛了電話。
我笑了,她依舊是理所當然的使喚我,還當我是以前那個冤大頭麼?
我直接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接著去上最後兩節課。
等到下午五點半,我從教室裏走出來,又慢悠悠收拾完包,才拿出手機。
顯示有十八個未接電話,還有微信彈窗三十八條。
小姑子從焦躁到暴怒,語氣也變得越來越差,一開始還有嫂子,後麵直接叫我喂。
微信上還給我發了許多六十秒的語音,我一個都沒點開。
下班上了自己的車,她突然又發來一個視頻,視頻裏居然是我家!
她打開冰箱,對裏麵的菜挑挑揀揀,把裝醬料的瓶子擰開,湊到鼻子邊聞一下,又嫌棄的丟進垃圾桶。
「你不是有編製麼,怎麼過的這麼窮酸?家裏什麼東西都沒有,你讓龍龍晚上吃什麼?」
看著她隨意扒拉我的東西,我立馬皺起了眉頭。
但是她沒我家鑰匙,是怎麼進去的呢?
很快她發來了第二個視頻,我腦子轟的一下炸開。
視頻裏,女兒臉上被水彩筆畫的亂七八糟,嘴唇邊畫了一撮黑色小日子胡須,額頭還被畫了一隻綠色的王八。
委屈巴巴的紅著眼,淚水在眼裏直打轉。
4
我氣血一下子衝到了腦門,又盡量控製自己冷靜。
一腳踩在油門上,趕緊回複了她的消息,說我馬上到家。
我一回家,就衝到女兒身邊,仔仔細細的檢查起來,女兒可心身上的白裙子已經變得臟兮兮,怯生生的站在角落裏低著頭。
我一把推開了外甥,把女兒抱在懷裏。
看到我這樣用力,小姑子直接火了:「我說嫂子,你什麼意思?我好心幫你接孩子,你什麼態度,還動手打人?」
好心接孩子?
用水彩筆在女兒滿臉畫,這是個禍禍孩子!
女兒還在呢,我怕嚇到女兒,不想跟小姑子吵,而且她馬上就要得到報應了。
便壓製住心頭的怒火,轉移了話題。
「還沒吃飯吧,走我請你們出去吃,誌龍學習那麼好,得慶祝一下。」
聽到我這麼說,小姑子臉上樂開了花,嘴上也開始不停炫耀。
我拉著他們趕緊出去,開車順便捎上了婆婆。
小姑子得意的不行,在飯桌上拿出幾張我沒聽說過的英語證書,給所有親戚朋友都打了視頻電話。
說外甥已經麵試成功了,那邊的白胡子的老師,都說外甥很優秀,是天才。
隻要交十九萬九,就能去哈佛讀書了。
張誌龍穿著新買的阿迪達斯外套,嘴巴都翹到了天上,更別提我那孫子腦的婆婆,笑的合不攏嘴。
隻有小姑子,眼睛一直往我這瞟。
果然沒過多久,她就端著酒杯開口了:
「嫂子,之前你一直攔著我,一定要龍龍參加高考,我知道你嫉妒龍龍比你女兒聰明,但是山雞就是山雞,沒有眼界,我兒子是真龍,你攔著也沒用。」
「之前的事情,我大度就不計較了,以後你外甥成才了,是要去矽穀當大老板的,拿的都是時薪,回來給可心安排個工作,或者提拔她去美國也不是不行,你現在出二十萬,以後我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正在給張誌龍夾雞腿的婆婆趕緊接話道:
「哎呀,都是一家人,說什麼還不還的,你最近不當上主任了麼,都不知道拿點給家裏人用?真是沒點眼力見,你外甥那是外人麼?那是我們張家的根!」
兩個人嘴皮子一碰,就讓我背上二十萬,好像我是欠他們的一樣。
但我微笑著同意了,給小姑子先轉賬了一萬,說是剩下的還要周轉。
他們三人樂的喜笑顏開,婆婆連誇我懂事。
女兒悄悄拉了下我的衣袖,小聲道:「媽媽,你那麼辛苦賺的錢,都要給小姑麼?」
「你不能信他們,小姑一家......是撒謊精。」
看著一臉愁雲的女兒,我笑著搖了搖頭。
連一貫好脾氣的女兒都覺得生氣,而我掏心掏肺對待的他們呢?
扒手把我吃幹抹淨,還覺得理所應當,完全沒把我當做親人,甚至都沒把我當人。
但是越是這樣的周扒皮,你越反抗,他們越是想方設法粘著你。
我給她轉錢,一是打消她的疑慮。
二是為他們買上車票,一張通往地獄,無法回頭的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