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人血壓還在掉！準備電擊！”

“腎上腺素推進！”

我在一片嘈雜和強光中恢複了些許意識。

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

是醫院。

我活下來了。

門被推開，我爸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藏藍色的檢察官製服，肩上的徽章在燈光下有些刺眼。

他沒說話，隻是站在我床邊，伸手替我理了理額前汗濕的頭發。

他的手很穩，但指尖卻冰涼。

“爸......”我一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沒事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沒過多久，輔導員和係主任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

“慕檢察官！實在是對不起！我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係主任的頭幾乎要低到胸口。

輔導員跟在後麵，結結巴巴地說：“是......是同學之間的小打小鬧，那個李小花同學，就是......就是思想比較樸素......”

“小打小鬧？”

我爸終於開口了，他甚至沒有回頭看他們。

“我女兒在ICU搶救了六個小時，你管這叫小打小鬧？”

係主任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會嚴肅處理！一定給慕同學一個交代！”

“交代？”我爸冷笑一聲，“怎麼交代？讓她也進ICU躺六個小時嗎？”

辦公室裏一片死寂。

輔導員的臉色慘白，眼神躲閃。

“李小花同學家境比較困難，人也比較......單純，她可能就是一時糊塗，沒意識到後果這麼嚴重。”

“她已經知道錯了，一直在宿舍哭，說想來給慕同學道歉。”

我躺在床上，聽著這些話，心裏一陣陣發冷。

又是這樣。

用“家境困難”當擋箭牌，用“思想樸素”做借口。

仿佛貧窮就是犯錯的通行證。

我爸轉過身，目光如刀，直直地射向輔導員。

“你是她的輔導員？”

“是、是的。”

“學生蓄意毀掉救命藥物，導致同學病危，在你看來隻是‘一時糊塗’？”

“我......”輔導員語塞。

“作為教育工作者，你不僅沒有第一時間明辨是非，反而在這裏為施害者開脫。”

我爸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像錘子，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還有，立刻讓那個叫李小花的人，和她的監護人，來醫院。”

“我有些法律條文，需要親自給他們普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