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見了我,下了車,拽著我的胳膊,“大晚上的,你去哪?”
我沒吭聲。
蘇致語氣煩躁,“別鬧了,我剛從晚宴下來,沒精力哄你的大小姐脾氣。”
雙方靜默,忽的出現女人的嬌笑。
“蘇總,夫人本來就心情不好就想離家出走 你這硬邦邦的話隻會把她推的更遠。”
顧婉靜從副駕駛下來,聲音落入我耳裏刺耳又難聽,“夫人,您別生氣,蘇總實在是事務纏身才晚歸的。可他一直惦念著你的生日,不僅精心備了禮,還特地繞路去買了您最愛的巧克力蛋糕。您就,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顧婉靜站在他身邊,漂亮的話和華麗的衣裙一襯托,儼然就是女主人的模樣。
我狠狠擰著眉,我不喜歡巧克力。
為了防止狗誤食,我和下人三令五申,和蘇致叮囑過一次又一次,“家裏不能出現巧克力啊,不然我可生氣了。”
我眼望向骨灰盒,“我不愛吃,送你了。”
“常清星,你別鬧了行嗎!”
蘇致的怒火燒成實質,抱怨還沒停,“每次你不順心,就折騰得家裏天翻地覆,全沒想過我會多累!上次狗丟了你鬧自殺,我半夜送你去醫院,這次狗死了你想玩失蹤,你知道被人拍到對公司影響有多大嗎!”
“一個畜生而已,就你把它當個寶,天天為了它要死要活!”
當頭一棒給我敲下來,頭腦暈乎乎的,神經麻痹,我猶如溺死在空氣。
蘇致高抬的手被顧婉靜攔了下來,兩人湊在一塊,顧婉靜細聲細氣安慰他,蘇致背對著我,抱怨聲稀碎得鑽入耳裏。
“婉靜,還是你堅強,你也被綁架過,現在活的好好的。就她那麼矯情,得了抑鬱一天天蒙在家裏哭!不能帶出去長臉我還要砸錢給她治病!”
早知道當初讓綁匪把她弄死,現在一天天擺著喪氣樣給我看!”
心頭忽的一緊,猶如一把刀子插在心臟,絞得我呼吸一窒。
為什麼如此恨我,就算愛意磨平,就算真心換人,也不該恨我恨到讓我去死。
手攥得生疼,我張嘴想質問他,可蘇致始終沒看我。
他耐心聽著顧婉靜說話,眉頭舒展,回頭對我冷哼,“你滾遠點也好,在家就是一個累贅寄生蟲,你走了我還更高興了。”
我低下頭,拖著行李快步離開,顧婉靜剛剛的話在腦海回蕩,“蘇總,夫人可能就是最近情緒不太穩定,有點小脾氣罷了......但總這樣鬧對你也不好。”
“夫人就是被您寵得有點忘了外麵世界的模樣......不如就讓她暫時出去散散心?等她經曆一點事,明白您有多珍貴,再見的時候就乖了。”
心臟劇烈跳動,我手腳發軟,不停擦著眼淚,在一片朦朧裏打開訂票軟件。
不會再見了。
我要咬牙剜肉剔骨,連血帶筋地摒棄隻有我一個人懷念的過去,把蘇致從生命裏徹底挖出。
在心臟的廢墟裏,再次找回我的尊嚴。
飛機起飛前,蘇致忽然打進電話。
“常清星,離婚協議是怎麼回事!你又在鬧脾氣嗎!”
“字麵意思,”飛機緩緩起飛,我的聲音還帶著鼻音,“我們結束了。”
“你都是一個破鞋了,除了我你以為誰還會要——”他瞬間被激怒,話沒說話,電話就被我掛斷。
飛機飛往未知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