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晚飯時分,周家的餐桌上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
大嫂穿著那件淡黃色的連衣裙,坐在桌邊,頭埋得低低的。
僅僅半天時間,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臉色蠟黃,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那件原本款式新穎的裙子穿在她身上,此刻卻像一件囚服。
婆婆時不時地瞥她一眼,嘴角帶著一絲冷酷的滿意。
我則像個沒事人一樣,小口吃著飯,還“貼心”地開口關心她:“嫂子,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這裙子要是不合身,還是別硬穿著了,身體要緊。”
我的話音剛落,大嫂猛地抬起頭,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那眼神裏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
不等她開口,婆婆的筷子就“啪”地一聲重重拍在桌上。
“身體要緊?我看她就是心病!有心思在這尋死覓活,不如好好想想怎麼給周家添個孫子!”
婆婆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穿著!我讓你脫了嗎?”
大嫂的身子劇烈地一顫,又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肩膀微微聳動,像是在無聲地哭泣。
坐在我身旁的丈夫周嶼,伸手在桌下握住了我的手。
他今天剛從外地出差回來,一進門就察覺到了家裏的詭異氣氛。
飯後,周嶼把我拉回房間,關上門,英挺的眉毛緊緊鎖著。
“家裏到底出什麼事了?媽怎麼跟大嫂發那麼大火?還有你,臉色也不太好。”
我把下午發生的事,半真半假地跟他說了。
隻隱去了係統和衣服有毒的部分,重點強調了大嫂因嫉妒而想燒掉“宜子”布料,最後被婆婆懲罰的事情。
周嶼聽完,眼裏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
他將我輕輕攬入懷中,下巴抵著我的頭頂,聲音低沉而堅定:“委屈你了。以後離她遠點,我會保護好你和寶寶。”
溫暖的懷抱讓我緊繃了一下午的神經終於有了一絲鬆懈。
我知道,這場仗,我不是一個人在打。
按照慣例,我睡前要喝一碗安胎藥。這
藥方是婆婆特意從一個老中醫那裏求來的,一直都是她親手盯著傭人熬好。
我正靠在床頭看書,周嶼去書房接工作電話。
這時,房門被輕輕敲響了。
“弟妹,是我。”
是大嫂的聲音。
我心頭警鈴大作。
她想幹什麼?
“弟妹,媽讓我給你送安胎藥來。我......我為下午的事跟你道歉,你開開門好嗎?”她哀求道。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腦海裏那冰冷的機械音再次炸響,這一次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和警告:
【危險!她手裏的安胎藥裏被加了足以導致流產的大量藏紅花!她想讓你喝下這碗墮胎藥,然後嫁禍給婆婆!】
一瞬間,我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這個女人,已經瘋了!
她自己穿著毒衣,竟然還想拖著我和婆婆一起下地獄!
門外,大嫂還在催促著:“弟妹?你在裏麵嗎?藥快涼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慢慢起身,走到門邊,大腦飛速旋轉。
你想讓我喝?
好啊。
我倒要看看,今天這碗藥,到底會進誰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