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采訪結束後,我想離婚的話題迅速衝上熱搜。
而謝昀在公司也被記者圍追堵截,晚上到家已經十點。
謝柔哭鬧著不睡覺,非要我陪她玩“騎大狗”的遊戲。
我第一次拒絕了她,“媽媽不是狗,不能給你騎。”
她“哇”的大哭,吵的人頭疼。
謝昀就是這個時候打開了別墅的門。
看見謝柔坐在地上幹嚎,而我正無動於衷的玩手機後。
他本來就難看的臉色,又黑了一個度。
“孩子在哭,你看不見?”
我眼睛都沒抬,一直盯著手機屏幕:
“哭困了就去睡覺了,不用管。”
“你!”
“爸爸!媽媽欺負我,你幫我打她!”
謝昀指責的話還沒說出口,謝柔就大叫出聲。
她向來喜歡光鮮亮麗的爸,而我這個每天灰頭土臉的媽,對她來說和保姆沒什麼區別。
謝昀冷著臉朝我看來,片刻,選擇自己去哄謝柔睡覺。
他是第一次哄睡,沒什麼經驗。
念了半天故事,可謝柔就是不閉眼。
終於,他生了氣。
“再不睡覺,我就不要你了!”
謝柔縮了縮脖子,頓時緊緊地閉上眼睛。
“爸爸我睡覺,你別生氣。”
我劃著屏幕的指尖一頓。
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可以這麼哄。
不用趴下當狗,不用說好話,不用答應不合理的要求。
說一句不要她了,謝柔就能乖乖聽話。
今天,真的發生了很多的第一次。
片刻,謝昀從臥室裏出來。
輕輕把門帶上,坐到我對麵的沙發上,
“采訪我看了,你知道給我帶來多大的影響嗎?”
“孟枝意,你為什麼要公開小柔的病?為什麼說要離婚?”
“我電話都快被打爆了,被記者圍了三個小時,到現在飯都沒吃!”
我放下手機。
“醫生說小柔很有可能這輩子都好不了,這件事瞞不住。”
“至於離婚,確實是我未來的規劃。”
謝昀深深的擰起眉:
“夏清棠問的問題一向尖銳,你不用賭氣。”
我沒廢話,拿出打印好的離婚協議遞過去。
謝昀氣笑了:“這一次整的這麼正式?”
我知道他的意思。
結婚十年,我提過好幾次離婚。
但都沒離成。
第一次是因為收到他出軌的照片,我的原則被踐踏,情緒崩潰。
可那天謝柔忽然暈倒,四歲的孩子臉色蒼白,仿佛隨時都要過去。
我急的滿頭大汗,打10,聯係醫生。
而謝昀冷眼看著我,一句話拿捏住我的命脈:
“離婚的話,小柔我不會給你。”
我沒有和他爭奪的本事。
又在謝柔醒後啞著嗓子叫我媽媽的時候,被母愛衝昏了理智。
我再也沒因為他和外麵的女人提過離婚。
無論看見什麼,都選擇息事寧人。
之後的幾次,都是因為謝柔。
照顧一個癡傻又頑皮的孩子太難太難。
我也有力所不能及、有累的時候。
可隻要謝柔一犯病,我就又心軟了。
我總是擔心。
謝昀工作那麼忙,萬一照顧不到小柔怎麼辦。
萬一他新找的女朋友,欺負小柔怎麼辦。
所以一次次,總是我妥協。
謝昀很自然的認為,這一次也一樣。
可我知道,不可能一樣。
我很感謝夏清棠的尖銳。
她的話像是一根根鋼針,將覆在我心上的那層虛幻泡沫刺破了。
我要離婚。
這個念頭從沒有這麼堅定過。
我抬眼,視線落在被謝柔用剪刀劃爛的婚紗照上。
當時我怕剪刀劃破她的手,哄著她放下。
她是怎麼說的?
“媽媽,你配不上爸爸,我幫你把臉劃爛!”
我的臉被劃的猙獰扭曲。
這幅婚紗照擺在那裏一個星期了,謝昀都視而不見。
所以,他們父女我都不要了。
以往,我把自己活成了提線木偶。
麻木又機械的處理生活瑣事,整天圍著謝柔和謝昀轉。
可就在剛才,我已經定好了三天後的機票。
聽說今年哈市的雪很漂亮,我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