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我爸媽就像打了雞血,開始挨個給親戚打電話。
“他二叔啊,手頭方便不?小澤這婚事定了,對,就是安梨那好姑娘!彩禮得六十六萬!你放心,這錢就是走個過場,安梨說了,她娘家陪送八十八萬嫁妝!一分不少,等結了婚,全都拿回來交給我保管!”
她對著電話,把這話術重複了一遍又一遍,語氣裏的炫耀毫不掩飾。
親戚們的奉承話一句接著一句,
“哎呦,嫂子,你這可真是苦盡甘來啊!”
“安梨這孩子也太懂事了!你們家真是娶到寶了!”
我媽在一聲聲吹捧中飄飄然,聲音都帶著笑,卻又在掛電話前,總要習慣性地踩上我一腳,
“那是!我們安梨啊,知書達理,心裏裝著這個家!可比那個隻會伸手要錢、關鍵時刻屁用沒有的白眼狼強到天上去了!”
她甚至故意拔高音量,確保每一個字都能清晰地傳進我耳朵裏。
最後,我爸媽把親戚圈借了個底朝天,卻隻湊齊了十五萬塊。
就在這是隔壁陳叔敲開了我家的門。
“老李,嫂子,聽說你們急用錢?你們家那老宅基地,二十萬,賣不賣?”
“二十萬?!”
我媽的眼睛瞬間亮了,臉上的愁雲一掃而空,
“賣!當然賣!”
他們生怕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飛了,忙不迭地簽了協議。
我坐在房間裏,手機屏幕上是一條剛剛發給陳叔的轉賬信息,
“一萬塊辛苦費。謝了。”
很快又一個“機遇”送上了門。
一個收舊首飾的二手販子“恰好”路過,嘴巴甜得像抹了蜜,把我媽那幾件壓箱底的金銀首飾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我爸媽被快速變現的衝動衝昏了頭腦,幾乎是把家裏能翻出來的物件全都掏空。
同時我的手機裏收到了一張圖片,是一隻成色普通的金鐲子。
那是我奶奶臨終前塞進我手裏的,可後來我媽強行替我保管。
最後弟弟那套作為婚房首付的期房,也迎來了“及時雨”。
一個男人聲稱銀行工作人員,聲稱有特殊渠道可以辦理低息貸款,還能幫忙搞定繁瑣手續。
我媽想都沒想就急急忙忙應了下來,對著電話千恩萬謝。
她掛斷電話,瞥了一眼我房間的方向,
“哼,看來有些人啊,就是晦氣。這一定,家裏果然就順當了,貴人一個接一個!”
哦?是嗎?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