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影看到一半,老公說去趟衛生間,投屏卻忘了退。
對話框那邊是他風韻猶存的女領導。
【晚上一起吃個飯?】
【私底下就別叫趙總了。】
【來的時候順路買條絲襪。】
最後以一張她穿著高跟鞋的腳作為結尾。
構圖充斥著那個怪圈的氛圍,讓人惡心。
我盯著看了幾秒,在他出來前一秒關了電視。
“對不起笙笙,公司臨時有事我得趕緊去一趟,明天再給你補過一周年吧?”
還沒等我說話,他就飛奔了出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默默掏出手機:
“上次說出國進修的機會,還有嗎?”
耳邊傳來了驚訝的聲音:
“你之前不是說不想和宋衷白異地,不打算去了嗎?”
“師傅,我又仔細想了想,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再說了......”我頓了頓,帶著自嘲的輕笑,“如果這點事都抗不過,那我們的婚姻早就該結束了。”
話說出口,但我心裏知道,隻有後半句是真的。
我和宋衷白的婚姻......早就該結束了。
“好好好!你能想通真的是太好了!我馬上給你提申請!”
掛斷電話後,我整個人窩在沙發裏,愣愣地看著牆上那張婚紗照。
照片裏,宋衷白衣著光鮮,小心翼翼地捧著我的臉,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寶。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豪門的癡情公子。
但別人不知道的是,訂這家影樓足足花了他半年的工資。他這一身專門租來的昂貴西裝,還頂不上我一隻耳釘的價格。
而我仍輕輕依偎在他的懷裏,眉眼彎彎。我那時候,篤定他能給我幸福。
但事實是,他沒有。
宋衷白整整追了我五年,從青澀校園到初涉社會,他幾乎用盡了所有辦法。
十八歲生日那天,他冒著大雪跑了半個城,隻因我隨口說的一句“想吃西城那家甜品”。
十九歲那年,我被一個偏執的富二代堵在酒吧門口告白,他不管不顧地衝上來幫我,最後額頭縫了七針,留下了深深的疤痕。
二十一歲時,他每天隻睡四個小時,其餘時間都泡在圖書館,隻為了考到資格證,爭取一個跟我進同一家公司的機會......
太多太多了,他為我做的事,足夠我說整整一天。
可那時候,我是魏家捧在手裏的明珠,是脾氣嬌慣,動不動就把專櫃清空,不高興就讓人下不來台的千金大小姐。
所以我就這麼吊了他五年,直到其他男人都我的壞脾氣攆走,隻剩他還願意留下。
他對我永遠好聲好氣,永遠溫柔體貼,永遠耐心十足。
我終於被他感動,以死相逼換來了父母的同意。
結婚那天,他在所有親友麵前,哭得像個孩子:
“笙笙,謝謝你選擇我,我宋衷白對天發誓,一輩子把你捧在手心裏,絕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甚至當天晚上交給我一份他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如果哪天我對你不好了,你隨時可以離開!但我保證,絕不會有那天!”
我笑的無比開心,慶幸沒有錯過他,但我忘了,人心也是會變的。
婚後半個月,爸爸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我家的天塌了,那些曾圍繞我們轉的“朋友”瞬間不見,而我和媽媽就像溫室裏的花朵,根本不懂得商場上的血雨腥風。
不到半年,我就從眾星捧月的大小姐,變成了一個需要為生計發愁的普通人。
而宋衷白對我的態度,也從那時微妙地起了變化。
他依舊會記得我的生理期,會在我生病時細心照料。
但他不再記得我的喜好,不會再因為我一點點皺眉就如臨大敵,也不會再把我每一句話都奉若圭臬。
他開始頻繁地加班,應酬,回家越來越晚,身上的香水味也越來越雜。
我那時候還安慰自己,現在家裏的壓力大了,他要忙於工作,顧不上我很正常......
可很快我就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他確實是在“忙事業”,隻不過是在他那位風韻猶存的女領導身上忙。
那一個月,他連提兩級,從組長直躍為部長,酒桌上他摟著我調侃:
“笙笙,還是你眼光好!早就看出我是個潛力股!”
我看著他脖子上那塊刺眼的吻痕,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他沒理會我的沉默,舉起酒杯,向著主座上的人致意:“趙總,這杯我敬您!您對我有知遇之恩!”
那天晚上,趙瑩在朋友圈發了一張床上自拍,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模糊背影是宋衷白。
照片配文:
【確實是個“潛力股”】
再後來,他越來越大膽。
我最討厭男人噴香水,但他卻在衣櫃裏放滿了香水小樣,隻為了討趙瑩歡心。
他每天早起一個小時,換著花樣的給她早餐,卻在我加班時隻發來一條【別餓著,記得點外賣】。
甚至到最後他手機裏的備注,都直接從“趙總”毫無掩飾地變成了“瑩瑩”。
每一件事都像針一樣紮在我的心裏,但我還不願意去相信。
我不信他拚盡全力愛了我六年會突然不愛了。
直到今天......
我們結婚一周年。
趙瑩勾了勾手指,他就像隻馴好的狗一樣跑了過去。
我累了,也終於想通了,他不值得。
下一秒,手機屏幕亮起:
【魏笙女士,您申請的海外進修名額已通過審核。請在五天內妥善交接現有工作,並前往報道。】
五天嗎......
我掐著那份離婚協議書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請幫我辦理離婚,一定要快,五天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