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三天沒出門。
沈若初沒回來過。
保姆會定時把飯菜放在門口。
我一口都吃不下。
第四天,房門被打開了。
沈若初帶著陸宇維走了進來。
陸宇維的臉色比在醫院時更差了,好像風一吹就會倒。
他走到我床邊,對著我直接跪了下來。
“蔣禾,求求你,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我看著他,一動不動。
沈若初就站在旁邊,冷冷地看著我。
“蔣禾,你一定要鬧成這樣嗎?”
我開口,聲音沙啞:“你們出去。”
“隻要你同意做手術,我們馬上就走。”
陸宇維哭得更凶了:“蔣禾,醫生也說了,你的身體底子好,風險是可以控製的,現在的技術很成熟,不會有事的。”
“求你了,就算是為了我,為了若初,好不好?”
他和沈若初一唱一和。
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
逼我,用我的命去換他的命。
我最後看了一眼沈若初,她眼中一片冷漠。
我閉上眼睛。
“好,我同意。”
陸宇維喜極而泣。
沈若初的臉上,也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她說:“蔣禾,謝謝你。”
“等宇維康複,我會補償你。”
補償?
她要怎麼補償我?
用錢,還是用下一個虛假的承諾?
我不想聽。
手術安排在下周。
那幾天,沈若初對我很好。
她親自下廚給我做飯,帶我出去散心。
像我們剛結婚時一樣。
如果我不知道真相,差點又要沉溺進去。
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她對我好,隻是為了讓我安安分分地走進手術室。
為了我身體裏的骨髓。
為了陸宇維。
手術前一天,我睡不著。
淩晨三點,我下樓喝水。
書房的燈還亮著。
我走過去,門沒關嚴。
沈若初在裏麵打電話,是打給主治醫生的。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我聽得很清楚。
“王醫生,手術的風險你一定要降到最低。”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陸宇維必須萬無一失。”
“至於蔣禾那邊......”
她停頓了一下:“他身體底子好,有點後遺症也能恢複。”
“關鍵是供體不能出問題。”
“他的血,他的骨髓,以後可能還會用到。”
“嫁給他,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好不容易找到的長期飯票,不能就這麼廢了。”
後麵的話,我聽不見了。
腦海一陣轟鳴。
長期飯票。
供體。
原來,我在她眼裏就是個物品。
原來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她為陸宇維布的局。
我的愛,我們的婚姻,現在連我的命,都隻是這個局的一部分。
心臟猛地絞痛起來。
我眼前一黑,鼻腔湧出一股熱流,很快,血就染紅了衣襟。
我撐不住,身體滑倒在地上,意識開始模糊。
書房的門開了,沈若初走了出來。
她看到我,停住了腳步,眼裏閃過一抹不耐煩。
我好像成了她的麻煩。
我張了張嘴,手伸向她,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最終,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