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兒子忌日那天,
我給自己訂了一束白菊。
本想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沒想到,卻在花店門口看見了我的前妻。
五年不見,我們都變了模樣。
她褪去了冷漠,眼底滿是血絲。
我摘下了戒指,遺忘了過去。
她顫抖著嘴唇,似乎想說些什麼。
最終,沈若初沙啞地問。
“蔣禾,你還怪我嗎?”
我微微笑了笑,搖搖頭。
“早就不怪了。”
記不清,也不重要。
現在,我隻想守著這片海。
等風吹過,就是兒子來看過我了。
......
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我在醫院被抽血。
針頭紮進手臂,血液流進血袋。
陸宇維躺在隔壁病床,臉色蒼白。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沈若初的初戀。
沈若初坐在他床邊,為他掖好被角。
全程沒有看我一眼。
護士拔出針頭,讓我按著棉球:“蔣先生,四百毫升,好了。”
我點點頭,起身。
頭有些暈,我扶住牆壁。
沈若初的助理走過來,遞給我一張支票。
“先生,沈總說您辛苦了。”
我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沒有接。
助理把支票塞進我的包裏,轉身離開。
我走出病房。
聽見裏麵傳來陸宇維虛弱的聲音。
“若初,蔣禾會不會怪我?”
沈若初的聲音很輕:“你別想這些,好好養身體。”
我關上門,隔絕了一切。
回到家,別墅裏很安靜。
我換了鞋,走向臥室。
門沒有關。
我看見了沈若初,還有陸宇維。
他們在我們的婚床上。
我的一件襯衫,穿在陸宇維身上。
他靠在沈若初懷裏,沈若初拿著勺子,在喂他喝粥。
我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沈若初看到我,眉頭皺起:“你怎麼回來了?”
我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宇維剛做完治療,需要休息。”
“那是我們的床。”
她把碗擱下,站了起來。
一股不屬於我的香水味,隨著她走近撲了我一臉。
“蔣禾,”她開口:“別不懂事。”
“他隻是在這裏休息一下。”
“你今晚睡客房。”
她說完,繞過我,走出了臥室。
我聽見她對樓下的保姆說:“把客房收拾一下。”
我看著床上對我微笑的陸宇維,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衝進衛生間,喉嚨裏一陣痙攣,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隻有胃裏的酸水一個勁向上湧。
我抬頭,鏡子裏那張臉,血色褪得幹幹淨淨。
三年了。
這種日子,竟然也成了習慣。
給陸宇維當血庫。
我的血型是熊貓血。
他是再生障礙性貧血,正好用得上。
沈若初當初追我,說我是她命中注定。
我還真信了。
後來才知道,她的命中注定,是我的血注定能救陸宇維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