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滿京城都知道,國公府世子謝明景和沈丞相千金沈柔嘉訂了娃娃親。
謝世子年少有為,沈千金雍容大雅。
眾人都期待著這對金童玉女大婚之日的到來。
可一夕之間,左相沈氏被貶,其千金的春宮圖瘋傳京城,流言四起!
丞相貴女行事放蕩,不知羞恥,怎配為世子正妻?
國公府,謝明景緊緊抱住滿臉擔憂的沈柔嘉,“柔兒你放心,沈家我自會盡力幫,定會信守諾言娶你為妻。”
隔日他卻揚言也要娶右相顧氏的癡傻千金為妻。
沈柔嘉隻想要一個解釋。
“沒想到世子爺春宮圖畫技一流,沈千金這臉畫的可真是栩栩如生!”
這話令沈柔嘉在浮雲樓門外頓住腳步,渾身血液都似被凝固。
“世子,還得是您這招高明,這下子既俘獲了右相顧氏,表麵上又不棄沈氏一家於不義。”
顧氏?是那個父親的死對頭?
“是啊,這下可順理成章娶顧氏為正妻,世子往後有右相相助,前途似錦啊!”
一陣喧鬧裏,謝明景不曾開口,隻一味飲酒。
沈柔嘉死死咬住下唇,直至嘗到血腥味,才聽見裏麵謝明景淡淡的回應:
“嗬,沈氏隻是我青雲路上的墊腳石罷了。”
門外的沈柔嘉,扶著牆才勉強站穩走出這浮雲樓。
她覺得很可笑,自己原來從未看清過謝明景。
五歲一起上私塾,沈柔嘉被其他貴人小孩欺負了,謝明景才不管對方是何出身,永遠第一個為她出頭。
“柔兒未來可是我的世子妃,我看誰敢欺負她!”
每年的宮宴上,謝明景拔得騎射頭籌隻為將贏得的嘉裳贈予沈柔嘉一人。
他曾允諾身邊有她一人相伴足矣。
可方才他卻說,沈柔嘉隻是他的墊腳石。
昨日謝明景還吻著沈柔嘉的額,輕聲安慰道:“你放心,我自是不信民間流言,那隻不過是將柔兒的臉隨便安到一幅春宮圖上,不必理會這種伎倆。”
她沒曾想作出如此卑鄙之舉的他竟還有臉麵雲淡風輕地安撫自己!
沈柔嘉以為的金玉良緣,不過是他謝明景的一道算計而已。
謝明景一回來便看見沈柔嘉坐在府上等,便想俯下身給她一個擁抱。
沈柔嘉卻突然站了起來,眼神冷漠地質問道:“事到如今,你沒有什麼想和我坦白的嗎?”
謝明景動作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般,歎了一口氣說:“想必柔兒肯定是聽到了外麵那些傳言了吧。”
“是,我的確要娶顧氏。”
沈柔嘉像是被人扼住喉嚨般,一字一句道:“還有呢?”
謝明景沉默了一瞬後又立刻開口:“柔兒,這是形勢所逼......”
“形勢所逼?沈家出事你轉眼就與顧家勾結,這背後的事你又參與了多少?”
沈柔嘉字字顫抖,“你將我置於何地?將我們從小到大這十幾年的陪伴又視作什麼?”
“還是說,你早就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謝明景看著沈柔嘉激動的樣子,心中卻沒有被戳穿的愧疚,更沒有半分動容:“柔兒,不要鬧了,這些都隻是我暫借顧家勢力的無奈之舉,如若不然,日後如何為你父親平反?如何救嶽父從那暗無天日的天牢裏出來?”
“我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你,你又為何要如此揣測我?”
他揉了揉眉心,疲憊道:“好了,母親打算將我們三人的婚期一道安排在七日之後。”
“明日我會去顧府接沁沁來府上與母親商討具體事宜。”
他突然湊近牽起沈柔嘉的手。
“明日,你能自己來的吧,你也知道,沁沁她癡傻,我不放心她獨自出門。”
過去,謝明景總會早早備好馬車在沈府門外接沈柔嘉,還總令下人一直備著她愛吃的桂花糕。
如今,他眼裏卻隻能看見一個癡傻顧氏。
沈柔嘉留下一句“知道了”,拒絕謝明景送她回府,狠心轉頭離開國公府的那一刻眼淚洶湧而出。
每走一步,每回憶一分,她的心都似在滴血。
回到沈府都已深夜,她沒想到的是近日被世人唾罵的沈府竟然擺著滿院子的聘禮。
一個陌生丫鬟走上來說:“見過沈小姐,這是我…”
沈柔嘉掃過聘禮上的家徽印,舉起手示意丫鬟不用再說,“好,何時可嫁?”
此話一出,院子裏下人都被自家小姐的爽快應答驚訝不已。
那個領頭的丫鬟眼裏頓時放了光:“我家少爺說一切都聽小姐的!我家少爺三日後就能到京城了。”
沈柔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就......七日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