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我被調去一個新成立的邊緣部門,裏麵就我和一個實習生。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舊資料,寫些歌功頌德的廢稿。
但實際上,我將這裏視為我的“地下情報站”。
他想用這種方式耗死我,還警告那些跟我走得近的同事,別自找麻煩。
我被徹底孤立了,那又如何?
這天下午,周宏遠把我叫進辦公室,一份策劃案甩到桌上。
“城西‘千禧地產’的宣傳片,你跟一下。”
千禧地產,海城最有名的爛尾樓開發商,官司堆成山。
我們台作為主流媒體,一直躲著走。
很顯然,周宏遠這是給我下套。
拍好了,我替黑心企業洗白,職業生涯就此染上汙點。
拍不好,就趁機潑臟水,把我開了。
“周台長,千禧地產的聲譽......”
“讓你去就去,廢什麼話!”他直接打斷我。
“怎麼,這點活兒都幹不了?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資格挑三揀四?”
我沒再說話,拿起策劃案回到工位。
他以為給我挖了個坑,卻不知道,這是一把能撬開他老巢的鐵鍬。
我立刻開始調查千禧地產和周宏遠的關係。
陳叔動作很快,周宏遠近五年的銀行流水和投資協議當晚就發了過來。
從密密麻麻的記錄裏,挖出一個可疑賬戶。
這個賬戶每隔幾個月,就會收到一筆“谘詢費”。
打款方是一家注冊在境外的空殼公司。
我順著空殼公司往下挖,發現它的背後直指千禧地產的母公司。
周宏遠,隻是這條利益鏈上的一個小嘍囉。
這張網,比我想象的要大,要黑。
就在這時,實習生小姑娘跑了過來,臉都白了。
“慕清姐,不好了!”
“周台長讓我把‘校園貸’那個調查報道的原始素材,全交給千禧地產!”
我心裏咯噔一下。
那批素材全是未打碼的采訪,裏麵有受害者的臉和個人信息。
泄露出去,那些孩子就全完了!
“他說給千禧地產的法務部做‘風險參考’,還說......這是你同意的!”
小姑娘快哭了。
“姐,這給了會出人命的!怎麼辦啊?”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毒計。
他要拉我下水,讓我背上泄露新聞源的黑鍋,徹底毀了我!
想用這種下三濫手段對付我?他也太小瞧我了。
我立刻有了決定:
“聽著,馬上去技術部,就說資料硬盤壞了,申請數據恢複。”
我又壓低聲音,在她耳邊交代了幾句。
小姑娘點點頭,跑了出去。
不到十分鐘,周宏遠的內線電話就打過來了,聲音裏全是火氣。
“慕清!你搞什麼鬼?硬盤怎麼壞了?”
“周台長,這話應該我問你,你在搞什麼鬼?”
“你......”
“那些孩子的臉和哭聲,你晚上睡得著覺嗎?”我直接打斷他。
“周宏遠,為了那點臟錢,你連做人的底線都不要了?”
他陰冷地笑了起來:
“慕清,你以為抓住我一點把柄就能扳倒我?天真。”
“不是想查我嗎?明晚,金鼎會所888包廂,我把你一直想見的人都請來了。”
“你敢來,我就讓你看清楚,我背後的大佬是什麼級別的。”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周宏遠設了個鴻門宴,想讓我看看他的關係網,讓我絕望。
但他不知道,這正是我等待的一個反撲的機會。
我給陳叔發了四個字過去:明晚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