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回到家，我將衣櫃裏那些為了迎合秦默喜好買的棉布長裙，一件件打包扔掉。

換上了我最常穿的職業套裝，看著鏡子裏幹練的自己，我才感覺重新活了過來。

這三年，為了秦默，我隱藏了自己的鋒芒，收起了所有的成就。

我以為這就是愛情，是為對方的付出。

現在看來，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自我感動。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秦默發來的消息。

“書瑤，你還在生氣嗎？別鬧脾氣了，我老師也是為我好。”

“她覺得我正在事業上升期，不應該把太多精力放在談情說愛上。”

“你明天再做點好吃的帶過來，跟老師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道歉？

我氣笑了。

我做錯了什麼，需要我去道歉？

就因為我沒有事業心，礙著他和他導師的眼了？

我直接將手機調成靜音，懶得再看。

第二天，我沒去醫院，而是直接去了我自己的私人實驗室。

團隊成員看到我，都鬆了一口氣。

“徐姐，你可算回來了！那個心肺聯合移植的新型抗排異方案，我們卡在第三階段好久了，就等你來拍板。”

我點點頭，迅速進入工作狀態。

“把所有數據模型調出來，今天之內，必須拿出最終方案。”

一整天，我沉浸在海量的數據和複雜的實驗中，完全忘了秦默和林晚那檔子破事。

直到晚上，手機上幾十個未接來電提醒，才將我拉回現實。

我劃開屏幕，全是秦默的。

最後一條信息是在半小時前。

“徐書瑤，你什麼意思？讓你來道歉，你還跟我玩失蹤？”

“你是不是覺得我非你不可了？”

“我告訴你，別給臉不要臉！”

隔著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惱羞成怒。

緊接著，一條好友申請彈了出來。

頭像是林晚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驗證消息是：“我是秦默的老師，關於你和他之間的問題，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談談。”

我點了通過。

林晚的消息立刻發了過來，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口吻。

“徐小姐，我知道你可能對我有些誤會。”

“但我說的都是事實。秦默是我最看好的學生，他前途無量，我不希望他被一些不必要的人和事拖累。”

“一個整天隻知道圍著廚房和男人轉的女人，給不了他任何幫助，隻會成為他的負累。”

我看著這些文字，覺得荒謬又可笑。

“林醫生，你憑什麼定義我的價值？”

“就因為我給他送了頓飯？”

林晚發來一個輕蔑的笑臉。

“不然呢？除了這些，你還會什麼？你曬在朋友圈的，不都是今天煲了什麼湯，明天又做了什麼甜品嗎？”

“女人的價值體現在事業上，體現在對社會的貢獻上。而不是像你這樣，依附男人而活。”

“這樣吧，看在秦默的麵子上，我給你介紹個工作，我們醫院食堂還缺個幫廚，我看你挺合適的。”

“一個月三千，雖然不多，但至少能讓你自食其力，不用完全依附秦默。”

這字裏行間的羞辱，比當麵罵我還要惡心。

我冷笑一聲，敲下回複。

“多謝林醫生的‘好意’，不過我暫時不缺工作。”

“哦？是嗎？”林晚似乎覺得我在嘴硬。

“徐小姐，人貴有自知之明。離開秦默，你什麼都不是。”

“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別為了那點可憐的自尊，斷了自己的後路。”

我懶得再跟她廢話，直接拉黑。

可沒過多久，秦默的電話又打了過來，這次，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

“徐書瑤，你是不是瘋了？你居然敢拉黑我老師！”

“她好心好意要給你介紹工作，你這是什麼態度？”

我簡直要被他的邏輯氣笑了。

“秦默，那是介紹工作嗎？那是羞辱！”

“在你眼裏，我就隻配去食堂當個幫廚？”

電話那頭沉默了。

許久，他才疲憊地開口。

“書瑤，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一下我？我夾在中間很難做。”

“老師她手上有個很重要的項目，關乎到我能不能留院，我不能得罪她。”

“而且老師當年也是破格提拔的，她非常珍惜現在的位置…”

“醫院今天接了個很棘手的病人，先天性複雜心臟病，需要做心肺聯合移植，手術風險極高，全院上下都束手無策。”

“老師為了這個病人的方案，已經兩天沒合眼了。”

“她壓力大，說話直了點，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我聽著他的話，心臟一寸寸下沉。

所以，為了他的前途，我的尊嚴就可以被肆意踐踏。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秦默，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