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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拿下千萬的大單，我請大客戶吃了一頓7900的海鮮宴。

席間推杯換盞，稱兄道弟，合同的事兒總算穩了。

第二天回公司報銷，財務卻把單子甩我臉上。

“老板說了，接待標準隻有3000，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

我拿著發票去找老板，他頭都不抬。

“年輕人要學會為公司投資，這點格局都沒有？”

我不吵不鬧，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半小時後，我拿著收據敲開了客戶下榻的酒店房門。

客戶一臉懵逼地看著我：“小張，還有事？”

我掏出計算器。

“王總，昨晚那頓飯超標了，公司不報，麻煩您把您那份A一下，掃碼還是現金？”

......

王總名叫王天海，是圈子裏出了名的笑麵虎，也是這次“雲啟項目”的一把手。

這項目要是成了，公司能吃三年。

此刻，他臉上的橫肉僵住了，手裏夾的煙灰掉在酒店昂貴的地毯上。

空氣安靜得隻聽見走廊外保潔推車的軲轆聲。

“小張，你開玩笑的吧？”王天海嘴角抽搐了兩下，眼神裏全是打量。

我麵無表情，手指在計算器上飛快按動。

“王總，一共消費7900。”

“咱們一共四個人，我和我助理，您和您秘書。”

“按人頭A，您那邊兩位，承惠3950。”

我把收款碼遞過去，手機屏幕亮度調到了最大，亮得晃眼。

“老板說了，年輕人要有格局。”

“我工資四千五，實在撐不起這七千九的格局。”

“既然是談生意，親兄弟明算賬，這頓飯公司不認，我也不能自掏腰包請您做慈善，對吧？”

王天海盯著那個二維碼，臉色從紅變白，又從白變青。

他混跡商場幾十年，估計這輩子沒見過我要飯要到客戶頭上的乙方。

“行，行啊。”王天海氣笑了，把煙頭狠狠按滅在煙灰缸裏，力氣大得像是要把誰的臉給燙個洞。

他拿出手機，對著我的碼掃了一下。

“叮，微信收款3950元。”聲音清脆悅耳。

“錢轉過去了。”王天海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重新點了一根煙，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之前的稱兄道弟蕩然無存。

“小張，你這事兒辦得，挺絕。”

我收起手機，微微鞠躬。

“謝謝王總體諒，打工人的難處，您這種大老板可能不懂。”

“那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轉身走到門口，手剛搭上門把手。

身後傳來王天海不緊不慢的聲音。

“那個合同，還沒蓋章吧？”

我腳步一頓。

“草簽了協議，正式合同正在法務走流程。”

“不用走了。”王天海吐出一口煙圈，聲音飄忽卻刺耳，“你們公司的‘格局’太大，我這座小廟高攀不起。”

“回去告訴你們那個有格局的老板，合作取消。”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驚訝。

“好的，王總。我會如實轉達。”

帶上房門的那一刻，我長舒了一口氣。

心裏的石頭沒落地，反而像是炸開了。

但我一點都不後悔。

昨晚那頓飯，我喝到胃出血，陪著笑臉裝孫子，才把這老狐狸哄開心。

結果今天早上，老板趙乾一句“格局”，就把我所有的努力當成了廢紙。

他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上個月出差墊付的路費，上上個月墊付的打印費，加起來萬把塊，全被卡在財務那兒。

理由五花八門：發票抬頭不對、行程單丟失、審批流程超時。

其實就兩個字：不想給。

趙乾這人，摳門是表象，壞是骨子裏的。

他覺得我們這些業務員拿著提成，就該為公司肝腦塗地，墊點錢怎麼了？

那是我們的榮幸。

我走得很快，路過垃圾桶時，把手裏的計算器扔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