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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歲的生日，我閉眼許下要和程銘一輩子在一起的願望。

在我閉眼的三十秒裏，他手機的消息提示音叮咚作響。

我問他：“是有什麼急事嗎？”

程銘一手摟著我，一手將手機屏幕倒扣。

“再急的事，也沒有你重要。”

這頓飯他吃得心不在焉，時不時看看手機。

我看不下去：“實在著急的話，你先走吧。”

臨走前，他輕吻我的額頭：“抱歉。這次情況特殊，下次我一定補償你。”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們沒有下次了。

他不知道，剛才許願的三十秒裏，我睜了眼。

............

我看到了程銘的手機消息。

【我快到你家門口了，你下來接我。】

【我好冷，你快一點。】

來自一個可愛的小貓頭像。

程銘走得很急，大衣掀起一陣風，吹熄了我來不及吹滅的蠟燭。

他又急忙折返回來，掏出打火機：“你還沒吹呢！這樣願望要失靈的！”

可我的願望已經失靈了。

我按住他的手輕笑：“不用了，你去忙吧。”

程銘的手僵在半空：“好。”

他走得匆忙，甚至沒注意落下了自己的耳機。

這是剛戀愛時我送他的，他用了五年也沒舍得換。

我說給他買個新的，他不肯：“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我可是要用一輩子的。”

耳機被套上了保護套，上麵還有可愛的小貓圖案。

但不是我套的。

保護套上的小貓，和發消息的頭像一模一樣。

我一個人吃完蛋糕，一個人回家。

晚上十一點多，程銘給我打來電話：“今晚事情太多，我可能不回來了。”

我輕輕“嗯”了聲，假裝沒聽見背景音裏女孩的嬉笑聲。

我想起那天刷到的帖子，是一個小號，旁邊標注著“認識的人”。

【女朋友比我大五歲，我們約好等我畢業就結婚。但我覺得我們年齡不合適，現在後悔了怎麼辦？】

每一個條件，都與我相符。

比他大五歲，約定好畢業就結婚，和遲遲未定下的正式婚期。

我切換小號，在下麵評論：【她是突然比你大五歲的嗎？】

剛認識程銘的時候，他大二，我研三。

他對我一見鐘情，瘋狂地追求我。

“我比你大五歲。”

我一次次推開他送的花。

“你才剛進校園，而我馬上就要步入社會，我們的人生節奏完全不同。”

他卻嗤之以鼻：“我最不在乎的就是年齡，我隻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於是我答應了程銘的表白。

畢業後我去了另一座城市工作，和程銘熬過了兩年異地。

再後來程銘放棄了本校保研，一意孤行地考到了我所在的城市。

那個小號回複我：【我們在一起五年，沒了從前的激情，突然就愛不動了。】

其實程銘不是愛不動了，隻是有了更年輕的戀人。

掛斷電話，我再去翻那條帖子，已經被刪除了。

我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很久。

窗外霓虹燈明明滅滅，像極了程銘表白時閃爍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