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丈夫推下高牆那刻,看見他攬著白月光轉身。
我屍體被屍王叼走卻沒咬我,反而在我手臂留下一串血色倒計時。
七天後我複活,成了唯一能操縱喪屍的女王。
我潛回基地,發現他正和白月光舉行婚禮。
我掀起屍潮,逼他當眾撕毀婚書。
他跪地求我再愛他一次,我笑著把戒指扔進火堆。
火光照出我頸側屍斑,我早已不是活人。
倒計時最後一小時,我把基地防禦係統關掉,讓屍潮衝垮他的王國。
他在廢墟裏抱住我,哭著說“你死了我也陪你”。
我反手一刀紮進他心臟:“晚了,我在地獄等你。”
1
“薑玥,為了基地,你必須死。”
陸衍的聲音,和城牆外的寒風一樣冰冷。
他是我結婚三年的丈夫,也是這座末世基地的最高指揮官。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你說什麼?”
他身後,蘇清雅探出半個身子,柔弱地靠在他懷裏。
嘴角卻勾著一抹勝利的微笑。
“姐姐,你聽不懂嗎?”
“陸衍哥哥說,你的異能對屍王有致命的吸引力。”
“隻要你跳下去,屍王就會被引開,基地就安全了。”
我渾身冰冷,血液都凝固了。
我的異能是治愈,是基地裏最寶貴的輔助力量。
什麼時候,成了引誘屍王的誘餌?
“陸衍,你看著我。”
我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不忍,一絲掙紮。
沒有。
什麼都沒有。
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冷漠。
他甚至沒有再看我一眼,攬著蘇清雅,準備轉身。
“別怪我,這是為了大多數人。”
說完,他放在我肩上的手猛地一推。
巨大的力量讓我向後倒去。
身體失重,風在我耳邊呼嘯。
我最後看到的畫麵,是陸衍轉身,將蘇清雅緊緊護在懷裏。
那個動作,他曾對我做過無數次。
我的心,在那一刻徹底死了。
身體重重砸進高牆下的屍海。
骨頭碎裂的劇痛瞬間傳遍全身。
腥臭的、腐爛的氣味湧入鼻腔。
無數雙灰白的手臂朝我抓來,撕扯我的衣服,我的皮肉。
我絕望地閉上眼。
我恨不得化作厲鬼,回去撕碎那對狗男女。
意識在劇痛中逐漸模糊。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分食殆盡時,一聲震天的嘶吼響起。
周圍的喪屍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紛紛退開,匍匐在地。
一隻體型巨大、渾身覆蓋著骨甲的怪物出現在我麵前。
屍王。
它猩紅的眼睛盯著我,沒有一絲活物的氣息。
我絕望地閉上眼,等待死亡。
但預想中的撕咬沒有到來。
屍王叼起我殘破的身體,躍上廢棄的高樓。
它將我放在天台上。
我以為自己逃過一劫。
下一秒,它鋒利的爪子刺穿了我的左臂。
劇痛讓我慘叫出聲。
血液流出,卻被它的爪尖吸收。
它不是在攻擊我,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爪子移開,我的手臂上留下一個血色的數字:7。
那數字像活物一樣,在皮膚下微微搏動。
緊接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從手臂蔓延至全身。
我的骨骼仿佛被一寸寸打碎,又強行重組。
血液在血管裏沸騰,皮膚下的肌肉在扭曲、撕裂。
我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意識在清醒與昏迷的邊緣反複橫跳。
昏迷中,我腦海裏不斷閃過和陸衍的過往。
他曾為我擋下喪屍的利爪,背著我走了三天三夜。
他曾在眾人麵前單膝下跪,說薑玥是他此生唯一的光。
那些甜蜜的誓言,如今都變成了最鋒利的刀。
一刀一刀,淩遲著我可笑的愛情。
恨意像毒藤,在我破碎的心臟裏瘋狂滋長。
不知過了多久,痛苦漸漸平息。
手臂上的血色數字,從7跳動成了6。
我感受到一股全新的,冰冷而強大的力量在體內蘇醒。
我對周圍的喪屍,有了一種奇妙的感應。
我試著在腦中下達一個指令。
“停下。”
2
樓下一隻正在遊蕩的喪屍。
竟真的停住了腳步,茫然地抬頭。
我心中升起一絲驚駭,隨即是無邊的狂喜。
再試一次。
“過來。”
喪屍僵硬地轉身,一步步向我所在的這棟樓走來。
我真的能控製它們。
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天台邊緣。
俯瞰著腳下無邊無際的屍海。
這些曾讓我恐懼的怪物,此刻,卻成了我複仇的資本。
我抬起頭,看向遠處燈火通明的基地。
陸衍,蘇清雅。
洗幹淨脖子等著。
我回來了。
倒計時第五天。
我站在廢棄都市的最高樓,俯瞰著下方遊蕩的屍群。
我的意誌如無形的絲線,輕易地操控著它們。
從最開始隻能控製一隻,到現在,我可以同時指揮上百隻低級喪屍。
它們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複仇的軍隊。
這幾天,我經曆了地獄般的蛻變。
身體對喪屍病毒徹底免疫,甚至可以吸收它們腦中晶核的力量。
每吸收一顆,我的力量就強大一分。
皮膚變得沒有血色,體溫也降至冰點。
曾經最愛吃的熱湯麵,現在聞到隻會犯嘔。
我渴望的,是那些晶核裏冰冷、純粹的能量。
我利用喪屍做我的眼睛和耳朵,潛入廢棄的城市.
搜集關於陸衍基地的一切情報。
消息很快傳來。
陸衍對外宣布,我不幸在一次任務中犧牲,屍骨無存。
基地為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追悼會。
追悼會的第二天,他就宣布.
將於七日後,也就是我頭七那天,迎娶蘇清雅。
真是迫不及待。
每一次倒計時數字的跳動,都伴隨著更深層次的異變。
我頸側的皮膚下,開始浮現出淡淡的血色紋路,像一朵妖異的屍斑。
我對著破碎的鏡子,看著裏麵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這鬼樣子,再也回不去了。
也好。
過去的薑玥已經死了。
死在了陸衍推下高牆的那一刻。
現在的我,隻是一個從地獄爬回來的複仇者。
倒計時第四天。
我開始篩選我的軍隊。
那些行動遲緩、力量弱小的普通喪屍被我拋棄。
我隻挑選那些變異後速度、力量更強的精英。
我要在陸衍的婚禮上,送他一份永生難忘的賀禮。
倒計時第三天。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屍王的存在。
不是通過視覺,而是一種精神上的連接。
它就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冷冷地注視著我。
是它給了我新生和力量。
但它的目的,我尚不清楚。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份力量,足以讓我完成複仇。
我站在高處,遙遙望向陸衍基地的方向。
那裏燈火通明,像一座末世裏的孤島天堂。
很快,它就會變成我親手締造的地獄。
我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倒計時第二天。
複仇軍團已經集結完畢。
數千隻精英喪屍潛伏在城市廢墟中,隻等我一聲令下。
我換上一條從廢棄婚紗店裏找到的白色長裙。
雖然蒙了灰,但依然潔白。
我喜歡這個顏色。
因為血染在上麵,會格外鮮豔。
我看著鏡中那個蒼白、冷漠的自己,眼底是幽深不見底的寒潭。
倒計時最後一天。
3
婚禮的前夜,我必須潛入基地。
我要親眼看看,他為蘇清雅準備了怎樣盛大的婚禮。
我要親手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我指揮幾隻外表尚算完整的喪屍。
讓它們模仿人類的動作,混在一隊外出搜尋物資的幸存者中。
它們身上穿著破爛的衣服,臉上塗滿泥汙。
低著頭,沒人發現異常。
基地的守衛早已麻木,隻是草草檢查,就放他們進去了。
我跟在他們身後,利用新獲得的速度和隱匿能力。
如鬼魅般穿過防禦線,無聲無息地潛入了基地內部。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築。
這裏曾是我的家。
我親手種下的月季花還開著,隻是花壇邊多了些我不認識的植物。
一切都好像沒變,但一切又都變了。
我躲在暗處,看著巡邏隊經過。
他們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輕鬆,嘴裏討論著明天的婚禮。
“聽說了嗎?指揮官為了給蘇小姐一個完美的婚禮。”
“把庫房裏最後的紅酒都拿出來了。”
“那可不,蘇小姐可是指揮官的白月光,跟那個薑玥能一樣嗎?”
“噓,小聲點,死者為大。”
“大什麼大,要不是她引來了屍王,我們用得著死那麼多兄弟嗎?”
“我看她就是個災星,死了才好!”
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
心裏的恨意,卻翻江倒海。
我悄無聲息地來到指揮中心大樓外。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我看到了陸衍和蘇清雅。
蘇清雅正依偎在陸衍懷裏,撒嬌地抱怨著什麼。
陸衍低頭,耐心地聽著,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寵溺。
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那溫柔的側臉,曾是我一生的迷戀。
我聽到蘇清雅嬌滴滴的聲音。
“阿衍,明天的婚紗還是不夠好看,比不上薑玥上次穿的那件。”
陸衍輕笑一聲,吻了吻她的額頭。
“傻瓜,她那種女人,怎麼配跟你比?”
“明天,我會讓你成為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我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揉碎。
我悄無聲息地離開,潛入了我們曾經的臥室。
那裏已經徹底變了樣。
所有我的東西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蘇清雅的衣服、化妝品。
空氣中都彌漫著她身上那股甜膩的香水味。
牆上掛著他們親密的合照,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在床底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個積滿灰塵的箱子。
打開它,裏麵是我所有的照片,被隨意地扔在裏麵。
最上麵一張,是我和陸衍的合照。
照片上的我笑得一臉天真,幸福地依偎在他懷裏。
我拿起照片,指尖輕輕劃過他曾經溫柔的臉。
然後,用力,將它撕成了兩半。
在箱子的最底層,我找到了那枚戒指。
那枚他曾親手為我戴上,說要鎖我一生的戒指。
如今,它被像垃圾一樣丟棄在這裏。
我拿起它,冰冷的金屬觸感刺痛了我的指尖。
手臂上的倒計時在隱隱發燙,數字“1”似乎要灼穿我的皮膚。
它在提醒我,時間快到了。
深夜,我站在基地最高的鐘樓上。
下麵,是指揮塔裏依然亮著的燈火。
我能想象到他們在裏麵如何的恩愛纏綿。
沒關係。
明天,就在明天。
婚禮地點在基地中心廣場,那裏曾是我們宣誓相愛的地方。
我會讓那裏,變成他們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