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送的那條『狗鏈』呢?哦,我想起來了,被我踩斷扔了。”
“江辰啊江辰,你就是一條舔狗,送的禮物都那麼有自知之明。”
“五百萬,對你這種人來說,可能是個天文數字吧?”
他篤定我隻是個窮酸的園丁,拿不出這筆錢。
他期待著看到我跪地求饒,痛哭流涕的樣子。
“怎麼,嚇傻了?還不趕緊想辦法去湊錢?”
見我還是不吭聲,李偉嗤笑一聲,給林雪薇遞了一個眼神。
林雪薇立刻心領神會。
她柔弱地撫上自己的小腹,眉頭微蹙,聲音也變得嬌滴滴的。
“老公......我有點不舒服......”
“好像是寶寶餓了。”
她看向我,眼神裏帶著一絲刻意的挑釁。
“江辰,我突然想吃城南那家王記餛飩了。”
“你還記得吧?”
我怎麼會不記得。
大三那年的冬天,天上下著凍雨。
她說想吃那家上了美食雜誌的餛飩。
我坐了兩個小時的公交車,在寒風裏排了整整一夜的隊。
第二天清晨,當我把那碗熱氣騰騰的餛飩捧到她麵前時,凍得手指都失去了知覺。
她卻隻用勺子撇了撇,吃了一口,就皺著眉丟進了垃圾桶。
“什麼嘛,這麼油,難吃死了。”
我一夜的辛苦,在她眼裏,一文不值。
現在,她故技重施,不過是想再次提醒我,我曾經是多麼卑微地愛著她,而她又是如何輕易地踐踏我的真心。
見我依舊麵無表情,林雪薇又加了一劑猛料。
她咬著嘴唇,用一種充滿誘惑又故作矜持的語氣對我說道:
“江辰,隻要你這次幫我們把債還了......”
“我......我也可以考慮,偶爾跟你約個會,給你一點......甜頭。”
說到一半,她像是說錯了話,驚慌地捂住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旁的李偉。
“老公,你別生氣嘛......”
她拉著李偉的胳膊撒嬌。
“我就是騙騙他,讓他心甘情願掏錢而已,我的心裏當然隻有你一個人啦。”
一唱一和,爐火純青。
他們把我當成了傻子。
我渾身濕透,冷風一吹,刺骨的寒意直往骨頭縫裏鑽。
但我感覺不到冷。
我隻是默默地看著他們夫唱婦隨,上演著這出拙劣又惡心的雙簧。
我眼裏的最後一絲溫度,也徹底消失了。
我的沉默,在他們看來,是懦弱,是順從,是即將崩潰的預兆。
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讓他們更加得意,更加肆無忌憚。
李偉已經失去了耐心。
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來抓我的衣領。
“給你臉了是吧?啞巴了?錢到底給不給!不給信不信我今天就......”
他的話沒能說完。
“滴——”
一聲清脆的電子音響起。
身後那扇厚重的雕花鐵門,無聲地向兩側滑開。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身形筆挺的中年男人,帶著一隊同樣著裝的安保人員,快步走了出來。
他們步伐整齊,麵容肅穆,徑直來到我的麵前。
為首的安保主管,對著我,恭恭敬敬地彎下了腰。
一個標準的九十度鞠躬。
“少爺,您沒事吧?”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穿透了院子裏的寂靜。
李偉和林雪薇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們僵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跟在安保主管身後的,是我的助理張誠。
他見我渾身濕漉漉的,下意識就想放下懷裏那疊厚厚的文件,幫我去屋內拿毛巾。
我抬手製止了他,用眼神示意他先幹正事。
張誠頓時會意,他直起身,看向臉色煞白的林雪薇和李偉,語氣平靜,卻字字如刀。
“少爺,您讓我調查的關於林女士學術造假的事情,結果出來了。”
張誠從文件裏抽出一份報告。
“調查的同時,我們還順便查到了另一件事。”
他又拿出了一個U盤。
“林女士還被迫當過『學術妲己』,給她下藥的人長得似乎和這位先生很像......”
他的視線,精準地鎖定了滿臉驚駭的李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