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一張照片,我替屈沐言蹲守南極五年。
回國準備領證那天,他卻放了我鴿子,要娶我爸那個瘸腿私生女。
我找他理論,他卻說:“小柔腿上殘疾,嫁給那個京城惡少會沒命的。”
“楚眠,你我心意相通,你肯定能理解我。”
我冷笑:“我理解,我當然理解。” 反手掏出一本結婚證扔他臉上。
1.
“楚眠,你這什麼意思?” 屈沐言的臉色一沉。
“看不出來嗎?結婚證!”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楚眠,你不用拿個假的來騙我?不就是沒跟你去民政局嗎?”
“我不是說過了,小柔遇到了大麻煩。再說了,你是她姐姐,她腿不好,我幫她不是應該的嗎!”
屈沐言話音剛落,一個嬌嬌弱弱的聲音響起,楚柔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屈哥哥,姐姐,你們不要吵了。要不,我還是嫁給賀季軒吧。雖然他性格暴戾無常,但我忍耐一下也許......”
話沒說完,楚柔的淚就砸落下來,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忍不住心疼。
屈沐言看楚柔淚盈盈的模樣,趕緊上前哄她:“別胡說,我說了要幫你解決麻煩,就一定會做到。你嫁給賀季軒,那不是羊入虎口?”
我根本沒興趣看他們做作的樣子。
因為,我回這個曾經的“家”,還有別的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繞開他們,路過客廳,發現我小時候彈過的鋼琴不見了。
我原本的臥室,已經變成了寵物房,有兩隻狗被關在籠子裏,看到人就狂叫。
“對不起啊,姐姐,你一直不在家,你的房間就暫時拿來養狗了。這天氣涼,狗狗關在外麵很可憐的,你不會怪我吧。” 楚柔走過來,露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樣。
“怪什麼,你這麼善良,這麼有愛心,幫小動物是做好事,她有什麼可怪罪的!” 屈沐言跟上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安慰,“別怕。你又沒做錯什麼,你就是性格太善良了。”
我打開櫃子,看到我的兩個盒子都還在,鬆了口氣。
裏麵是爸爸生前的遺物,還有一些媽媽的私人物品。
我在盒子裏翻到一把車鑰匙,車是我18歲時爸爸送我的。
我拿了東西下樓,屈沐言的聲音從車窗外傳來。
“楚眠,你去哪裏?你的那個照片晚些時候......”
我沒有回答他,沒有搭理楚柔假惺惺的挽留,走出家門,見到了我闊別許久的“小白”。
車子內積了一層灰,我拿紙輕輕地一點點擦拭掉。好像在擦掉我和屈沐言曾經的感情。
車後座的縫隙裏我發現了一條不屬於我的貼身衣物,和一粒西裝袖扣。
看來楚柔不僅翻過我的東西,還和屈沐言在我的車上亂來。
雖然,已經放棄屈沐言,但心裏,還是湧起了一陣刺痛。
我和屈沐言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高二的時候,我爸從外麵帶回來一對母女。
他手牽著一個一瘸一拐的小女孩,說是他的孩子,名字叫楚柔。
我媽是個善良的女人,雖然很傷心,但最終還是無奈接受了這對母女的存在。
楚柔和她媽總是一副柔弱的樣子,仿佛一點風吹草動都會驚嚇到。
我爸因此對她們特別照顧,我媽雖然心裏不舒服。但也一再跟我說,讓我對她們母女好一點。
可後來我發現,楚柔會趁我不注意翻我房間的東西,偷穿我的衣服。
我和我爸告狀,我爸說她從小吃了很多苦,讓讓她算了。
這件事就被我爸輕描淡寫的揭過。
楚柔到我們家後,我爸安排她跟我上同一所學校。
我和屈沐言上學的時候,楚柔就小心翼翼地跟在我們身後。
我故意走得飛快,楚柔也加快步伐。
結果,她腳一下子崴了,一下子摔倒在地,膝蓋磕破了皮。
屈沐言看她樣子可憐,送她去醫務室治療。
後來,他還為了楚柔責怪我太任性,作為姐姐應該跟楚柔親近一點。
我雖然不樂意,可是,還是維持著表麵的祥和。
漸漸,楚柔越來越適應這個家。
可我媽卻越來越憂鬱,最後住進了精神病院。
五年前,我爸猝然離世,楚柔和她媽拿出了一份手寫的遺囑。
成了楚家的主人。
我爸竟然把90%的財產都留給了她們。
葬禮上,我怎麼都想不明白,爸爸為什麼這麼偏心。
害得我跟媽媽這麼痛苦。
為此,我去質問過楚柔,結果,她哭得上去不接下氣,急性哮喘發作,被送進了醫院。
病房外,屈沐言摟住我安慰:
“眠眠,錢都是身外物,你還有我,就別再逼楚柔了。她身體不好,腿又殘疾,財產就讓給她吧,畢竟你們都是叔叔的孩子。”
“隻有相信叔叔是愛你的,就可以了。”
“對了,我們公司有個去南極的項目,你要不去那邊散散心?反正你也是做科研的,去那裏把所有的不開心忘掉。”
“我會幫你照顧好阿姨。等你心情好了,回來我們就結婚吧。”
當時,我信了。
我點了點頭,拋下一切,帶隊去了南極。
後來,屈沐言問我能不能多呆一陣子,幫他拍攝翻轉冰山的照片。
翻轉冰山和南極的其他冰山不同,通體蔚藍,如同寶石,極其罕見。
於是為了屈沐言的一句話,我在南極無盡的寒冷和荒蕪中,駐守了整整五年。
等我回來時,他就決定要娶楚柔。
屈沐言和爸爸一樣,不知不覺,心就偏到了楚柔那裏。
透過車窗,我看到楚柔把頭靠在屈沐言的肩上,屈沐言握著楚柔的手,神色溫柔不知在說什麼。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那是我去南極前,屈沐言套在我手指上的。
我搖起車窗,用力把戒指拋了出去。
在醫院看望過媽媽以後,我拿出手機,把這些年拍的珍貴照片全部發在了網上。
照片立刻引起了轟動。我靠著在南極的一係列科研成果,回到原來的學校任教。
沒多久,屈沐言的電話打了過來。
“楚眠?你憑什麼私自公布所有的成果?就為了小柔的事情?”
“我不是說了很多遍了嗎?我隻是幫她糊弄一下賀季軒,等事情解決了,我再娶你不就好了。”
我忍不住嗤笑出了聲:“我看,你早就想和她結婚了,不是嗎?”
電話那頭,屈沐言急了。
“你別胡說。你在南極取得的一切成果,用的是我公司裏的資源,你就不怕我告你嗎?”
我回他:“是啊,我用了你的資源,照片不是都給你了嗎?”
“其他的,都是靠我一個人,在冰天雪地裏完成的,和你有什麼關係?告我?那你盡管試試,能不能成功!”
屈沐言氣得掛斷了電話。
原本想拿來轟動世人、漲一波股價的東西,被我免費放到了網上,盤算全落空了。
而這些,是他應得的。
那之後,我在學校,忙著上課、發論文,根本沒有時間見到屈沐言。
直到,一場由學校舉辦的慈善頒獎典禮。
我再次見到了屈沐言。
他扶著楚柔,兩人宛若一對璧人。
屈沐言站在台上,作為慈善企業代表發表演說。
我沒興趣看這些,這一段時間太累,我直接回辦公室休息了。
沒想到,剛進辦公室,楚柔就跟在後麵走了進來。
看到我,她唇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好姐姐,就算你和屈沐言一起長大又能怎麼樣。”
她伸手揪住我的胳膊,露出得意又惡毒的表情,“隻要我撒撒嬌賣賣慘,爸爸的錢就給了我,屈沐言的愛給了我,而你呢,什麼都沒有。”
她話音落下,往門口瞥了一眼,然後示威的表情立刻切換成柔弱,輕聲說:“姐姐,你等著瞧。”
楚柔說完,便重重摔在地上,用委屈和震驚的眼神看著我:“屈哥哥,你別怪她,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
屈沐言看到這一幕,惡狠狠的瞪著我。
“夠了!楚眠!你明明知道柔兒的腿不好,你還敢推她!”
“是我執意要幫柔兒要娶她,你要怪就怪我,你怎麼心眼這麼小!”
“如果,這就是你挽回我的手段,那你真是太惡劣了!”
“我告訴你!楚眠,以後再敢對她動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好笑地看著這對裝模作樣的男女,冷冷地說:“你倆挺配的,一個眼瞎心盲 ,一個瘸腿心毒。”
“哦,對了,剛剛楚柔進來的時候,我手抖了一下,誤觸把手機,把直播打開了。”
屈沐言怔住:“聽到了又怎麼樣,正好讓大家看看你心胸狹窄的樣子!你也好反省反省!”
楚柔一下子臉色漲紅,似乎要暈倒的樣子。
屈沐言急忙上前,抱起楚柔,放下狠話:“我們結婚的事情,再議!”
我巋然不動:“慢走,不送,網上都祝你們百年好合呢。”
為了扭轉直播事故造成的負麵影響,楚柔和屈沐言的婚禮辦得極其高調,喊了一堆媒體跟拍,隨便打開電視機都是他們的畫麵。
楚柔在記者麵前委屈地說:“我姐姐和我之間似乎有很多誤會,她在網上發了很多斷章取義的片段。可不管姐姐怎麼對我,始終是我姐姐。”
楚柔幾句話,讓網絡上的風評一路反轉。
但是,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她脖子上掛的那條藍寶石項鏈。
那是我媽媽最珍愛的一條項鏈,是她結婚之前,外婆送給她的。
這條項鏈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原來,在楚柔那。
房子、股票、現金,甚至男人我都可以讓給楚柔,但我媽的項鏈必須拿回來!
我一個電話打到屈沐言那裏,卻隻得到他滿不在乎甚至帶著威脅味道的回答:“項鏈還給你?可以。不過,楚柔說你讓她在外人麵前丟了臉。隻要你肯向她當麵道歉,項鏈就......”
聽到他可笑的話,電話這邊的我,冷哼一聲。
而那邊屈沐言放緩了語氣,“楚眠,不就是一條破項鏈嗎?等我娶你的時候,我給你再買一條更貴的不就行了嗎。項鏈就給楚柔吧,她說真的很喜歡。”
我冷笑了一聲,“不必了,你聽清楚了,我眼下忙得很,沒時間管你們的那點破事。但我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拿的。”
屈沐言很疑惑:“你這陣子在忙什麼?”
我淡淡地說:“忙著準備結婚。”
“想嫁給我,你就要自己多反省反省你的臭脾氣,到時候和柔兒好好道個歉。” 屈沐言話裏帶過一絲得意,“還有照片的事情,要等我消了氣。和我結婚的事情,你就等我的通知吧。”
沒等我反駁,屈沐言先掛斷了電話。
我想了一下,又撥通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
電視裏,楚柔正依偎著屈沐言,向媒體和賓客露出完美的笑容。
但下一刻,她和屈沐言都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