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馳，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林晚穿著一身高定禮服，端著香檳，站在我麵前，美麗的臉上滿是居高臨下的厭煩。

「沈聿今天訂婚，你來這裏，隻會自取其辱。」

我晃了晃杯中的紅酒，猩紅的液體像血。

「林小姐，別緊張。」

「誰是你未婚夫，還不一定呢。」

我話音剛落，全場的目光都聚焦過來。

竊竊私語聲像潮水般湧來。

「她就是江馳？跟沈律師鬥了五年的那個瘋女人？」

「聽說她當年被沈律師甩了，一直不死心，真是難看。」

「你看林晚的臉色，都快氣綠了。」

我無視這些聲音，目光越過人群，落在了那個眾星捧月的男人身上。

沈聿。

京城最年輕的金牌律師，英俊，多金，冷酷無情。

也是我糾纏了半輩子的男人。

他察覺到我的視線，眉頭微不可查地一皺，舉步向我走來。

他每走一步，周圍的空氣就冷一分。

林晚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委屈地挽住他的手臂。

「阿聿，你看她......」

沈聿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我。

「江馳，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笑了，仰頭喝盡杯中酒，將空杯隨手放在路過侍應生的托盤上。

然後，我當著所有人的麵，伸手撫上他挺括的西裝領帶，指尖輕輕劃過。

「沈律師，五年了，你的品味還是這麼差。」

「不管是領帶，還是女人。」

全場一片死寂。

林晚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沈聿的眼中終於燃起了滔天怒火。

他一把揮開我的手，力道大得讓我後退了兩步。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站穩身子，看著他，笑意更深。

「我想要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

我一步步走近他，直到我們之間隻剩一拳的距離。

我能聞到他身上清冷的木質香，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沈聿，我想要你。」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怒極反笑。

「江馳，你瘋了。」

「是啊，我瘋了。」

我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五年前，你就知道我瘋了，不是嗎？」

他的身體猛地一僵。

我滿意地看到他眼中的火焰被驚愕和一絲......恐懼所取代。

他抓著我的手腕，力道大到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你威脅我？」

「不，」我搖搖頭，直視他猩紅的雙眼，「我在給你一個選擇。」

他死死地盯著我，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

良久，他鬆開我，眼中的怒火漸漸沉澱，化為一片深不見底的墨色。

他轉頭，對著目瞪口呆的林晚和滿場賓客，一字一句地宣布。

「抱歉，各位，今天的訂婚取消。」

林晚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阿聿？！」

沈聿沒有理她，目光始終鎖著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因為，我要娶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