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戰景越的婚禮,辦得簡單又倉促。
沒有盛大的儀式,沒有滿座的賓客,隻請了雙方的至親。
戰景天一家,自然是黑著臉出席的。
婚禮上,戰景天的母親,也就是我現在的大嫂,陰陽怪氣地對我說:
“蘇晚啊,真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手段。不過,你別得意得太早。”
“景越一個殘廢,能不能撐起戰家還兩說呢。”
“他這繼承人的位置,坐不坐得穩,還未可知啊。”
我笑了笑,給她倒了杯酒:“大嫂說的是。不過,再怎麼不穩,也比給別人做嫁衣強。您說呢?”
她被我噎得臉色一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不再說話。
婚禮進行到一半,戰景天來了。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像是來參加葬禮。
他走到我和戰景越麵前,舉起酒杯,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的笑。
“小叔,小嬸,恭喜。”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滿了占有欲和不甘。
“蘇晚,你穿婚紗的樣子,真美。”
“隻可惜,站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
戰景越握著我的手緊了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景天,喝了酒,就該走了。”
“走?”戰景天嗤笑一聲,“小叔,你急什麼?我隻是來祝福你們的。順便,送你們一份新婚賀禮。”
他打了個響指,身後立刻有人送上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我看著那個盒子,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戰景天打開盒子,裏麵赫然是一隻純白色的波斯貓。
貓的脖子上,係著一個粉色的蝴蝶結,看起來可愛又無害。
但我的臉色,卻瞬間變了。
因為我對貓毛嚴重過敏,這件事,戰景天是知道的。
如今,他卻當著所有人的麵,送我一隻貓。
其心可誅。
“蘇晚,你不是一直很喜歡貓嗎?這隻雪球是我特意為你挑選的,喜歡嗎?”
他笑得像個惡魔,等著看我出醜。
“景天少爺真是有心了。”
“是啊,這貓真漂亮,一看就很名貴。”
戰景天的母親更是得意地揚起了嘴角。
“蘇晚,還不快謝謝景天。你看他,雖然你選了別人,心裏還是惦記著你。”
我看著那隻貓,它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不適,衝我喵地叫了一聲。
熟悉的窒息感開始蔓延,我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隻手伸了過來,蓋上了禮盒。
是戰景越。
他將禮盒推回到戰景天麵前,聲音冷得像冰。
“你的賀禮,我們心領了。但是你小嬸對貓毛過敏,這隻貓,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戰景天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顯然沒想到,戰景越會知道這件事。
“過敏?怎麼可能?我怎麼不知道?”他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戰景越淡淡地說。
“比如,蘇晚喜歡百合,討厭玫瑰。喜歡中餐,討厭西餐。喜歡看文藝片,討厭看商業片。”
戰景越每說一句,戰景天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因為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他一直以為,我喜歡他喜歡的玫瑰,喜歡他愛吃的西餐,喜歡他熱衷的商業片。
暗戀他的日子裏,我為了迎合他,把自己活成了他的影子。
而他,卻從未真正了解過我。
“戰景天,”戰景越看著他,眼神銳利如刀,“你不了解她,也不配擁有她。”
“現在,帶著你的貓,滾。”
最後兩個字,擲地有聲。
戰景天被他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他死死地瞪著戰景越,又看了一眼被他護在身後的我。
最終,還是帶著人,狼狽地離開了。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我靠在戰景越的輪椅邊,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心有餘悸。
我抬頭看向他,感激地說:“謝謝你。”
他垂眸看著我,眼神深邃:“我們是夫妻。”
簡單的五個字,卻讓我心頭一暖。
是啊,我們是夫妻。
是綁在同一條船上的盟友。
這一世,我不再是孤軍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