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5
那天下午,我借口要出去買點東西,離開了張家。
但我沒有走遠。
我繞到房子後麵,找到一個看上去麵善正在擇菜的阿姨,遞上一根煙和幾句好話。
“阿姨,我姐就是這家的媳婦,我好久沒見她了,她最近過得好嗎?”
那阿姨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說:“好什麼呀......可憐哦。剛嫁過來的時候多水靈一個姑娘,現在......唉!我們偶爾能聽到裏頭吵架摔東西的聲音,她婆婆還總是在外麵說她壞話,說她生不出孩子,不孝順......”
另一位路過的大叔也停下腳步,歎了口氣:“張偉那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仗著家裏有點錢,在外麵花天酒地的,誰不知道啊?也就林悅那個傻姑娘,被他們一家人拿捏得死死的。”
我將這些話,用手機悄悄錄了下來。
證據,一點一點地在我手中彙集。
回到張家,我沒有立刻攤牌。
晚上,我把我搜集到的所有東西——姐姐的傷痕照片、鄰居的錄音、張偉生意上的疑點、他給情人轉賬的截圖,我根據他泄露的一點信息黑進了他常去的論壇,找到了蛛絲馬跡,——全部整理好,擺在了姐姐麵前。
“姐,你看,我們不是沒有勝算的。”我握住她冰冷的手,“隻要你點頭,我明天就帶你走。”
姐姐看著手機裏的那些東西,渾身都在發抖。
恐懼、屈辱、憤怒......種種情緒在她眼中交織。
五年了,她像一隻被溫水煮著的青蛙,幾乎已經忘記了反抗的滋味。
“可是......我走了,我們能去哪兒?我沒錢,沒工作,我什麼都沒有......”她的聲音裏帶著絕望。
“你有我。”我堅定地看著她,“錢沒了可以再賺,工作沒了可以再找。但要是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姐,我不想再看到你這樣下去了。你跟我走,就算以後我們倆隻能喝粥,也比待在這個吃人的地方強。”
我從背包裏拿出我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和一張存了我們父母留下的所有積蓄的銀行卡,拍在她麵前。
“這是我的大學,這是我們的家底。姐,我們回家,好不好?”
姐姐的眼淚終於決堤。
她撲進我懷裏,放聲大哭,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將這五年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來。
許久,她才抬起頭,通紅的眼睛裏,終於燃起了一絲微弱卻堅定的火光。
“好,”她說,“小曉,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