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顧逸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冷戰。
他不再試圖與我溝通,卻也無視我重新打印好放在他書房桌上的離婚協議。
我們像兩個住在同一屋簷下的陌生人。
他大概以為,冷處理能讓我認清現實,主動服軟。
我卻利用這段時間,加速了我的計劃。
"沈總,有位柳小姐找您,說是顧總讓她來送文件的。"
助理的敲門聲打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柳夢詩卻直接推門而入,一身當季新款套裝,手裏拿著一個文件袋。
她今天特意畫了和我相似的妝容,連口紅色號都一模一樣。
"顧太,"她將文件放在我桌上,笑容得體。
"逸琛讓我把這個送來。他說您最近在忙離婚的事,怕您忘了處理這些合作文件。"
我掃了一眼文件,是顧氏與沈氏集團的一個合作項目。
她特意強調"離婚"二字,語氣裏的得意毫不掩飾。
"柳小姐對顧氏的業務很熟悉。"我淡淡開口。
"逸琛說我學得快。"
她挎著包,在我的辦公室隨意總動打量。
我的筆尖在文件上停頓了一瞬。
"對了,"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從包裏取出一個絲絨盒子。
"這是逸琛昨天送我的胸針,說是配我新買的那條寶格麗項鏈正好。”
“顧太您眼光好,幫我看看怎麼樣?"
盒子裏是一枚鑽石胸針,我認得它。
去年我在拍賣會上看中,顧逸琛當時說太俗氣,原來是要留給更合適的人。
"很配你。"我把盒子推回去。
"就像你說的,很適合仗著別人丈夫就目中無人的女人。"
她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恢複自然。"顧太說笑了。逸琛說過,他最喜歡我懂事知趣,從不讓他為難。"
這時,我的手機響起,是蘇懷瑾發來的消息。
「顧逸琛約我今晚共進晚餐,地點在你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家法餐廳。」
我放下手機,看向柳夢詩:"柳小姐還有事?"
她站起身,笑容溫婉:"逸琛約了我晚上試菜,說是要為顧夫人的生日宴做準備。顧太應該不會介意吧?"
"請便。"我按下內線電話,"送客。"
她離開後,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車水馬龍。蘇懷瑾的消息又進來:
「他把我當成了下一個要征服的目標,卻不知道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我回複:「按計劃進行。」
掛了電話,心頭卻沒有絲毫輕鬆。
計劃進展得越順利,內心某個角落就越覺得悲涼。
我曾是他口中那個"獨一無二的繆斯",如今他卻同時對著兩個按照我模子打造出來的"複製品"趨之若鶩。
"墨璃。"
顧逸琛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我猝然回頭,不知他何時進來的。
他今天穿得很休閑,像是剛從某個重要場合回來,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酒氣。
"聽說夢詩來過?"
他走到我身邊,與我並肩看著窗外的景色。
"顧總的消息很靈通。"
他沉默了一下。
"她隻是來送文件。"
"下次讓秘書來就好。"我的聲音平靜。
"畢竟,讓一個贗品登堂入室,難看的可不是我。"
他的臉色沉了沉,卻出乎意料地沒有發作。
"我們很久沒一起吃過飯了。"
"顧總不是約了人共進晚餐嗎?"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你知道了?是個合作方,在談一個新項目。"
"是嗎?"我轉身麵對他。
"聽說是在那家法餐廳?真是個好地方。"
他眼神微動,像是被戳穿了什麼,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我昨晚夢見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了。"他忽然說。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那些刻意塵封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
"那時候你眼睛裏有光,看我的時候,特別亮。"
我攥緊手指,強迫自己冷靜。
"人都是會變的。"
"是我讓你變的嗎?"
我幾乎要冷笑出聲。
"顧逸琛,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
"如果我說,我不想離婚呢?"
他上前一步,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熟悉的古龍水味混合著陌生的香水氣息縈繞過來。
"如果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任何柳夢詩,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他的眼神認真得幾乎要以假亂真。
"不能。"我斬釘截鐵地後退。
"破鏡重圓,裂痕猶在。我們之間,早就回不去了。"
他的眼神徹底冷下來。
"你就這麼鐵了心要離?"
"是。"
"好。"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你執意要離,那就按我的規矩來。”
“下周末媽的生日宴,你必須出席,扮演好你的顧太太。”
“宴會之後,我們再談離婚的條件。"
"可以。"我迎上他的目光。
"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什麼?"
"生日宴上,我要宣布重啟沈氏基金會。"
他眯起眼,打量我良久,最終點頭。
"成交。"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知道,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生日宴,將會是我的第一個戰場。
而柳夢詩,不過是我棋盤上一顆無足輕重的棋子。
她的每一次挑釁,都在讓我的計劃更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