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三周年,我懷著孕,滿心歡喜地為老公宿北辰準備驚喜。
卻在書房外,聽見他與白月光冉星若的通話。
“藍藍的腎和你的匹配度最高,等她孕中期身體機能最穩定時,就做手術。”
“孩子?一個工具而已,打掉就是。”
我這才明白,這場持續三年的婚姻,從頭到尾都是一場為愛獻祭的騙局。
我不是他的妻,隻是他為白月光準備的活體器官庫。
後來,我假死離開。
可他卻瘋了,抱著我的骨灰盒,一遍遍求我這個死人回來愛他。
1
我站在書房門口,全身的血都涼透了。
手機屏幕亮著,錄音的紅色波紋在跳動,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
門“哢噠”一聲開了,宿北辰看見我,臉上那點來不及收斂的慌亂一閃而過,隨即就被他偽裝成了一副驚喜的模樣。
“老婆,你怎麼站在這兒?嚇我一跳。”
我看著他,這個我愛了三年的男人,這個我肚裏孩子他爹,現在隻覺得陌生又惡心。
“等你啊,”我逼著自己露出一個笑,“不是說好今天早點回來陪我吃飯的嗎?”
他走過來,順手攬住我的腰,把我往客廳帶,手上還提著一個精致的禮品袋。
“路上有點事耽擱了,看,給你帶了禮物,周年快樂。”
他從袋子裏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是一條鑽石項鏈,在燈光下閃得刺眼。
放以前,我肯定會高興得跳起來,抱著他親個沒完。
可現在,我隻覺得這條項鏈像一條冰冷的鎖鏈,要鎖住我的命。
“謝謝老公,我很喜歡。”我伸出手,讓他給我戴上。
他替我戴好項鏈,順勢從背後抱住我,寬大的手掌卻不自覺地,一下一下地撫摸著我的後腰,那個我右腎的位置。
這個再熟悉不過的動作,此刻卻讓我如墜冰窟。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當場吐出來。
“藍藍,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他關切地問。
“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我掙開他的懷抱,“你先去洗澡吧,我把菜熱一下。”
他沒懷疑,轉身進了浴室。
浴室門關上的瞬間,我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
我衝進書房,打開他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赫然是密碼輸入界麵。
我沒有猶豫,直接輸入了一串數字——冉星若的生日。
“嘀”的一聲,電腦解鎖了。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疼得我喘不上氣。
結婚三年,我從來不知道他的電腦密碼,今天,我卻用他白月光的生日,打開了他最深的秘密。
我在電腦裏飛快地翻找,很快,在一個加密的文件夾裏,我看到了一個以我名字命名的文件。
點開,是一份《自願器官捐獻協議書》。
捐獻人:蔚藍。
捐獻器官:右腎。
受益人那一欄,雖然被隱去了姓名,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
而簽名的筆跡,根本就不是我的!
最諷刺的是,協議書的簽署日期,是三年前,我們領證的第二天。
原來從一開始,我就不是他的新娘,隻是他為心上人準備的移動血庫和零件庫。
文件夾裏還有一份手術排期表,時間就在一個月後,我孕期四個月,身體機能最“穩定”的時候。
旁邊,還有一份我近三個月的孕期營養餐單,上麵用紅筆標注著一行小字:“注意養腎,保證器官活性。”
我每天喝下的那些所謂安胎的補湯,全都是催我命的符。
我拿出手機,將這些肮臟的證據一份份拍下來,全部發送到了我早就注冊好的加密郵箱裏。
做完這一切,我刪掉電腦所有的瀏覽痕跡,關上電腦,把它放回原位。
我回到臥室,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假裝已經睡著。
黑暗中,我睜著眼睛,眼淚無聲地滑落,很快又被我抹去。
哭有什麼用?
從現在開始,我的眼淚,隻為我自己流。
宿北辰,冉星若,你們想要我的腎,想要我的命?
那我就用你們最想要的東西,築成一座地獄,等著你們自己跳進來。
沒過多久,宿北辰也上了床,他從背後抱住我,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頸後。
我僵著身體,忍受著他虛偽的碰觸。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他貼著我的耳朵,夢囈般地喊出一個名字。
“星若......”
這一聲,徹底粉碎了我心中對他最後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閉上眼,在心裏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
宿北辰,我們的婚姻,到此為止了。
2
第二天一早,宿北辰還在熟睡,我就已經起床,將那份偽造的“捐獻書”打印了出來。
他下樓吃早餐時,我直接將那張紙甩在了他臉上。
“宿北辰,你給我解釋一下,我什麼時候答應把我的腎給你那個寶貝白月光了?”
他拿起那張紙,看到上麵的內容,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就恢複了鎮定,甚至連偽裝都懶得偽裝了。
他將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慢條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你了。”他抬起頭,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是,星若需要換腎,這是你身為我的妻子,應該做的。”
我被他的無恥氣笑了。
“我應該做的?宿北辰,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我是你老婆,不是你養的牲口!我憑什麼要為你的舊情人搭上一顆腎?”
“就憑你嫁給了我,享受了宿太太該有的一切。”他的麵色沉了下來,語氣裏帶上了警告,“蔚藍,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那我肚子裏的孩子呢?”我指著自己的小腹,一字一句地問他,“他也是你宿家的種,你也要為了你的星若,讓他跟著我一起陪葬嗎?”
提到孩子,他的眉頭皺了一下,但那點不忍轉瞬即逝。
“孩子以後還會有,但星若的命隻有一條。”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插進我的心臟。
我徹底看清了,在這個男人心裏,我和我的孩子,加起來都比不上冉星若的一根頭發。
我的心冷了,也硬了。
“我告訴你,宿北辰,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吧!”
“蔚藍!”他被我的話激怒,猛地站起來,幾步衝到我麵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死死地抵在冰冷的牆壁上,力道大得驚人。
“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星若當年為了救我,她會落下病根,需要換腎嗎?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她給你的!你有什麼資格拒絕?”
我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可我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我看著他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隻覺得可笑。
“她救了你,所以我就要用我的命去還?這是什麼狗屁道理!宿北辰,你欠她的,你自己去還,別拉上我!”
我用力掙脫他的鉗製,衝到客廳的茶幾旁,拿起上麵的水果刀,毫不猶豫地對準了自己的小腹。
“你再逼我,我現在就死在你麵前!一屍兩命,我看到時候你拿什麼去救你的星若!”
我的決絕讓他鎮住了。
他看著我手裏的刀,眼裏的暴怒慢慢退去,換上了一種虛偽的柔和。
他放軟了聲音,開始對我進行他最擅長的PUA。
“藍藍,你冷靜點,把刀放下,別傷到自己和孩子。”
“藍藍,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不公平,委屈你了。但隻要你救了星若,我保證,我下半輩子一定好好補償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隻是太愛星若了,我不能沒有她......”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讓我覺得惡心。
我假裝被他說動了,手裏的刀慢慢垂下,眼淚也恰到好處地流了下來。
“我......我害怕。”
我哭著說,“我憑什麼相信你?那個冉星若,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我提出了要求:“我要見她一麵,我要親口聽她說,我才考慮。”
宿北辰看我態度軟了下來,以為我隻是在耍手段,立刻就同意了。
“好,好,我馬上安排。”
他不知道,這正是我複仇計劃的第一步。
當天下午,在醫院的高級病房裏,我見到了他心裏的那個女人,冉星若。
她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的坐在輪椅上,看起來柔弱又無辜。
宿北辰一進去,就緊張的蹲在她身邊,對她問這問那。
冉星若沒有理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我。
那雙看似幹淨的眼睛裏,全是贏家的得意和炫耀。
她對我微笑著,用口型無聲地說了兩個字:“輸家。”
我回以一個同樣溫和的笑容,內心毫無波瀾。
趁著宿北辰去給她倒水的功夫,我走上前,假裝關心她的身體,將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微型竊聽器,不動聲色地粘在了她輪椅的金屬支架下方。
“冉小姐,希望你早日康複。”我說。
“謝謝宿太太關心。”她笑得更甜了。
離開醫院後,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個偏僻的咖啡館。
我用一張新的電話卡,聯係了一個私家偵探,這是我大學時一個學長的哥哥,專門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信譽極好。
我將一筆不菲的定金轉了過去,然後發去了一段信息。
“幫我偽造一場意外,車毀人亡,越慘烈越好。”
3
回到家,我戴上耳機,竊聽器裏很快就傳來了聲音。
是冉星若在和她的閨蜜打電話,語氣裏充滿了不屑和張揚,和我下午見到的那個柔弱美人判若兩人。
“那個蔚藍,真是個蠢貨,宿北辰說什麼她都信。”
“你不知道,她今天還假惺惺地要見我,那副樣子,真是笑死我了。一個替代品,還真把自己當正宮了。”
她的閨蜜在電話那頭咯咯地笑:“誰讓她好騙呢?不過星若,你這招也太狠了,連假裝殘疾都想得出來。”
接下來的話,讓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隻聽冉星若得意地說:“那當然,不成殘廢,怎麼能讓北辰對我愧疚一輩子?當年那場車禍,我可是算好了角度的,就蹭破點皮,醫生早就被我買通了。他到現在還以為我是為了救他才斷了腿,對我言聽計從。”
“那蔚藍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宿北辰舍得?”
“舍不得?一個孽種罷了。等拿到腎,我自有辦法讓那個孩子生不下來。至於蔚藍,一個沒用的‘器官儲備庫’,處理掉就是了,省得礙眼。”
“你就不怕宿北辰發現真相?”
“發現?他拿什麼發現?他隻會覺得對不起我,加倍地對我好。那個蠢女人,到死都不會知道,她和她的孩子,都隻是我幸福路上的墊腳石。”
錄音到這裏,我按下了暫停鍵。
原來,連活路都不給我留。
原來,那所謂的救命之恩,從頭到尾就是一場自導自演的騙局。
我將這段完整的錄音,連同之前拍下的所有證據,打包設置成一個定時郵件。
收件人,是各大媒體的爆料郵箱,以及宿北辰公司最大的幾個商業競爭對手。
發送時間,就定在三天後。
宿北辰,冉星若,我為你們精心準備的這份大禮,希望你們會喜歡。
做完這一切,我給宿北辰發去了最後一條短信:“老公,我想通了,我答應你。明天我就去做術前檢查,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信息發出去沒多久,他就回了電話,聲音裏是壓抑不住的喜悅:“藍藍,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我聽著他虛偽的承諾,想吐。
掛了電話,我能想象到,他此刻一定正和冉星若在某個高級餐廳裏慶祝,暢想著他們沒有我的美好未來。
而我,正獨自一人,開著車,駛向地圖上標記好的那段沿海懸崖。
夜色很深,海風從車窗的縫隙裏灌進來,帶著鹹腥的濕氣。
我最後一次撫摸著還未隆起的小腹,眼神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寶寶,別怕。媽媽帶你換個活法,去看一場好戲。”
在離懸崖還有一百米的地方,我將油門踩到了底。
在預定好的地點,我猛打方向盤,同時解開安全帶,在車門與山壁擦身而過的瞬間,縱身一躍,滾進了路邊的草叢裏。
劇烈的翻滾讓我的身體像散了架一樣疼,但我顧不上這些。
幾乎是同時,一輛由私家偵探安排好的、和我一模一樣的車,從我跳車的位置呼嘯而出,以更快的速度衝下懸崖。
下一秒,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懸崖下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染紅了半邊夜空。
一輛黑色的車悄無聲息地停在我身邊,車門打開,私家偵探的助手扶我上車。
我看著後視鏡裏那片越來越遠的火光,拿出一部嶄新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我。從今天起,我叫林晚。”
電話剛掛斷,一條新聞快訊就彈了出來。
“宿氏集團總裁夫人蔚藍,於今夜駕車墜崖,警方已在現場發現車輛殘骸,初步判斷車毀人亡,一屍兩命。”
與此同時,宿北辰的手機鈴聲,應該也響起來了。
屏幕上,大概還是冉星若那張燦爛的笑臉。好戲,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