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童姐,麻煩你了。”
陳靈端著兩杯熱咖啡走了過來。
還沒走近,腳下踉蹌一下,朝我撲了過來。
滾燙的咖啡盡數灑在我身上。
“抱歉抱歉,你沒事吧謝童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慌亂地抽出紙巾,擦向我的衣服。
雙手卻重重按在了我被燙傷的皮膚上。
灼燒的痛感襲來。
我用力推開她。
她驚呼一聲,一副柔弱無骨的模樣摔在了地上。
“你在幹什麼?”
周景行衝了過來,一把抱起陳靈。
“沒事吧靈靈。”
陳靈雙眸含淚,我見猶憐,“都怪我,笨手笨腳的,惹謝童姐不高興了。”
“謝童,向靈靈道歉!”
沒有絲毫質疑,周景行語氣強勢。
我愣住了。
心臟微微收縮,一陣窒痛。
旁人的目光或帶著嘲笑,或帶著幸災樂禍。
我嘴唇動了動,沒發聲。
“師兄,我沒事,就別為難謝童姐了。”
“不道歉,離職申請我是不會批閱的,謝童,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周景行聲音冷漠。
我緊咬著唇,最終,還是開口,“對不起。”
“對不起誰?”
男人逼問。
我輕笑了一下,彎下腰,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對不起陳小姐,我不應該把個人恩怨帶到工作裏,因為心情煩躁就推了她一把,導致她摔倒的,希望陳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
陳靈臉上閃過一絲得意,轉瞬即逝。
她雙手摟著周景行的脖子,雙腿搖晃撒嬌,“好了,你快別讓謝童姐幹站著了。”
“自行處理,希望我等會出來,看到的不是一地的狼藉。”
冷冷扔下一句話,周景行抱著陳靈離開。
“笑死,之前仗著自己是周總的女朋友拿喬,現在好了,人家換人了。”
“看來周總對陳小姐是真愛啊,之前哪裏容得下有人這麼放棄啊。”
“你們看沒看到周總看陳小姐時的眼神啊,好寵溺啊,是某些人費盡心機也得不到的呢。”
......
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我僵站在原地,剛直起身,隻覺得眼神一黑。
摔了下去。
手掌直直按上地上的碎片。
流了一地的血。
“媽呀,謝經理流血了,你沒事吧謝童姐。”
之前帶的小姑娘跑了過來,將我扶起。
聽到聲音,周景行腳步頓住,回頭看了我一眼,瞳孔劇縮。
他似乎想轉身朝我走來,卻被陳靈拉住了。
“景行,我頭好暈。”
隻一句,周景行的注意立刻被吸引過去,聲音柔和,“我抱你回辦公室休息會。”
“天呐,流了好多血,謝童姐,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麻煩她幫我叫了輛車。
自行去了醫院。
等張寧急匆匆趕來時,傷口已經包紮好了。
“沒事吧童兒。”
我搖了搖頭。
“殺千刀的周景行,你這又是被燙傷,又是被刮傷的,他連送都不肯送你來醫院。”
“好歹你們也談了這麼久。”
哪裏談了多久啊。
不過是三年,是我一廂情願的三年。
他對我,一直如此啊。
發燒四十度在家時,我給他打電話,卻得到了一句,“多喝熱水。”
當天,陳靈的朋友圈更新了和他一起看日落的照片。
為了能給他談下項目,熬了整整大半個月,陪客戶喝酒喝到吐。
半夜回來,非但沒得到他的照顧,反而換來一句,“謝童,你真臟。”
細數這些年的一樁樁,一件件。
說不完,根本說不完。
我擦去眼角的淚,“沒事,反正我也要離開了。”
“離開?你要去哪?”
我跟張寧說了我要離職,出國進修的事。
她眼前一亮,“你終於想通了。”
“嗯,正好宋教授那邊又給我打電話了。”
張寧十分讚同,“早該這樣了,我就說像你這樣的天才,還是適合安安靜靜待在實驗室搞科研,談什麼戀愛,像周景行這樣不懂珍惜的渣男,失去你,是他的損失。”
我笑了,真心的。
“嗯嗯。”
周景行或許良心發現,給我批閱了離職報告。
第二天,我拖著行李,直奔機場。
周景行給我打來電話,“工位上的東西什麼時候過來清理一下,靈靈要用。”
“不用了,都扔了吧。”
我掛斷電話,奔向更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