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兆年雷霆震怒,可最終還是簽下合同。
因為他看到了她偷拍的視頻,今天在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被盛舒瑤錄了下來,上傳到了加密雲端。
如果他不簽字,今天他說的每一個字,打盛舒瑤的每一鞭,都會成為壓死盛氏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不敢賭。
目睹盛舒瑤跌跌撞撞出門時,他一聲冷笑。
“盛舒瑤,我小看你了。”
盛舒瑤沒回頭,隻留下一聲冷哼。
“虎父無犬女,這是你應得的。”
強撐到醫院後,她一頭栽倒在地。
這一躺就是三天。
再睜眼,唯一來看她的人竟隻有駱承訓。
他剛進門,盛舒瑤就豎起滿身的尖刺,她譏諷道。
“你來這裏幹什麼?你的葉小姐看不到你,又該情緒不穩了。”
駱承訓俊朗的眉頭輕蹙,把昂貴的補品放在床頭。
“你不必像個刺蝟......”
“不然呢?難道我還要對你這個包庇殺人犯的警督笑臉相迎?”盛舒瑤滿臉嘲弄,“你可以想一萬種借口逮捕我,但別再來惡心我。”
這話不留絲毫情麵,徹底撕碎兩人之間那層窗戶紙。
駱承訓眼底竄上一股惱怒,失控的話語脫口而出。
“盛舒瑤,收起你的任性,你以為現在除了我,還有誰會來看你?!”
這話像一隻無形的手,無情掀開盛舒瑤內心的傷口,露出了她最痛也最不堪的地方。
是啊,這些年隻有他站在她身旁。
她也曾以為他會是她的避風港,可最後也是他推她下懸崖。
她痛到全身都在發抖,拿起駱承訓提來的東西往他身上砸。
“用不著你來看我!滾!”
駱承訓結結實實挨了好幾下,卻站在原地沒有閃躲。
直到盛舒瑤發泄完靠在床上喘氣,他整理好衣衫,語氣平淡地丟出另一顆炸彈。
“今天是你爺爺下葬的日子,盛家......應該沒有通知你。”
盛舒瑤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了一身肅穆的黑西裝,襯得他的麵容更加冷峻。
黑西裝袖口上那抹白布,像刀子一樣刺入眼睛。
爺爺......下葬......
盛家那群人竟然連祭拜的權利都從她身上奪走。
她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推開駱承訓衝進大雨裏。
等趕到墓地,儀式已經快進入尾聲。
她歇斯底裏,“爺爺!”
可幾名保鏢像牆一樣擋住她。
“大小姐,盛先生說了,不準你參加葬禮。”
憑什麼?!
那是她的爺爺。
盛舒瑤自然不肯就此罷休,“滾開!”
可保鏢們身強力壯,虛弱的她又怎麼是他們對手。
推推搡搡好幾輪,她摔倒在地上好幾次,滿身泥濘,狼狽不堪。
盛家人各個撐著黑傘,回頭,看著她的表情卻寫滿了幸災樂禍與嘲弄。
就在保鏢再次朝她伸手那一刻,身後傳來一聲怒斥。
“放開她!”
緊接著一把大傘撐在頭頂,擋住風雨。
是駱承訓來了。
他亮出警隊徽章,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壓。
“我是高級警督,也是盛家的姑爺,現在我想帶我太太去祭拜盛家老爺子,有什麼問題嗎?”
保鏢們對視一眼,最終還是讓開。
盛舒瑤勉強站穩,沒有看身旁的駱承訓,而是一步一步走向那座新立的墓碑。
墓碑上,爺爺的笑臉很慈祥,耳邊仿佛又一次傳來爺爺溫柔的呼喚,“瑤瑤。”
盛舒瑤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彎腰磕頭,泣不成聲。
盛兆年臉色陰沉,本想叫她滾,可一抬眼接觸到駱承訓的眼神,最終咬牙道:“你喜歡跪就繼續跪,我們走!”
他帶著盛家眾人陸續離開。
偌大的墓地,隻剩盛舒瑤蜷縮在地上,還有她身後幾步外撐著傘如同雕塑的駱承訓。
雨越下越大,盛舒瑤的衣衫早已經濕透。
刺骨的冷意讓她瑟瑟發抖。
身後,駱承訓握著傘柄的手微微收緊,看著她在雨中纖瘦的背影,不自覺的上前把傘移向她,哪怕隻是一寸。
就在這時,一個嬌柔的聲音打破了墓地的寧靜。
“承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