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徑直走出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包廂。
回到家,我光速收拾了一個行李箱,隻裝了些自己的日常衣物和證件。
然後我拉黑了江瑾琛所有的聯係方式,隻在微信上給他發了最後三個字:
“分手吧。”
做完這一切,我找了附近一家酒店住了進去。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決絕。
以往無論他開多過分的玩笑,我總會在他的軟磨硬泡下心軟。
但這一次,那眾目睽睽下的羞辱,徹底割斷了我心中最後一絲留戀。
江瑾琛的恐慌來得比我想象中更快。
從第二天一早開始,我的手機就被各種陌生號碼轟炸。
被我拉黑的微信,則通過朋友的手機發來一條又一條卑微的道歉信息。
他不再提玩笑兩個字,隻是反複地說著“我錯了”、“我混蛋”、“我再也不敢了”。
我一概不理。
直到第三天晚上,他找到了我住的酒店。
他堵在門口,眼眶通紅,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又頹敗。
“若卿,你跟我走,去一個地方。”他不容我拒絕,半拖半拽地將我拉上了他的車。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家能俯瞰整條江景的高級餐廳前。
餐廳今晚沒有別的客人。
從入口到臨江的露台,鋪滿了新鮮的玫瑰花瓣,燭光搖曳,小提琴手在角落裏拉著舒緩的樂曲。
江麵倒映著城市的璀璨燈火,浪漫得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這裏......”我有些怔忪。
“我包下來了。”江瑾琛從背後輕輕環住我,聲音沙啞,“若卿,這裏,是我原本準備向你求婚的地方。”
我的心猛地一顫。
“我承認,我以前幼稚、混蛋,總喜歡用一些爛到家的玩笑來證明你對我的在乎。”他把下巴抵在我的肩上,語氣裏帶著前所未有的悔意,“直到你真的要走,我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怕得三天沒合眼,我不敢想象沒有你的日子。”
他轉過我的身子,逼我直視他通紅的眼睛:“我一直在策劃我們的未來,從戒指到場地,甚至連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我之前做的那些蠢事,都是因為我愛你愛得沒有安全感,我錯了,若卿,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他的話語,配上這夢幻的場景,讓我的心不禁動搖起來。
我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三年前那個下著暴雨的夜晚。
失控的轎車,刺耳的刹車聲,千鈞一發之際,江瑾琛猛地將我推開,而他自己的腿,卻被卷入了車輪之下。
那骨頭碎裂的悶響,和他躺在血泊中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你沒事就好”,成了我這輩子都無法償還的恩情。
這份救命之恩,是我情感天平上最重的一枚砝碼。
它壓過了他所有的混蛋行徑,壓過了那些讓我難堪的玩笑,也壓過了我在KTV裏被踐踏的尊嚴。
我看著眼前這個深情款款,承諾著未來的男人,他的身影,漸漸與那個在血泊中對我微笑的少年重疊。
或許他真的隻是一時糊塗?
或許,這一次,他是真的知道錯了?
我動搖了。
最終,我輕輕地點了點頭,選擇再相信他一次。
和好之後,江瑾琛像是變了一個人。
整整一個月,他沒有開過半句玩笑。
他變得謹言慎行,對我百依百順。
我說想吃城南的甜品,他即使正在開會,也會立刻叫停,驅車一個多小時給我買回來;我看中的一件大衣斷貨了,他會發動所有關係,想方設法從國外給我調貨;甚至我們一起看喜劇電影,看到一半他都會緊張地觀察我的表情,生怕哪個情節會讓我聯想到他以前那些惡劣的玩笑。
他解散了那個“江濱路車神組”的群聊,當著我的麵刪除了阿勇他們的聯係方式,鄭重地向我保證,以後我的感受會是他唯一在乎的東西。
他戒了煙,每天早睡早起,陪我晨跑,為我做早餐,將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朋友們都說,江瑾琛這次是真的浪子回頭了。
看著他為我做出的種種改變,感受著他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視,我心中最後那點芥蒂也漸漸被撫平。
我開始相信,那個幼稚,混蛋的江瑾琛真的變了,留在我身邊的,是一個真正成熟,懂得愛我的男人。
我徹底放下了防備,開始和他一起,重新憧憬我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