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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我就被灶間的動靜吵醒了。

我走出去，我媽正把一碗清得能照影子的米湯墩在我麵前。

桌子中央，擺著一個水煮蛋。

我弟打著哈欠出來，手就直奔雞蛋而去。

啪！

我媽的筷子快準狠地敲在他手背上。

“這蛋，”她眼皮不抬，把蛋放進我碗裏，“給你姐吃，她上學費腦子。”

我弟的眼珠瞪得像銅鈴：“她個賠錢貨憑啥！”

我捏著鼻子，皺著眉毛故作誇張地說。

“幾個媽啊，這麼說話。”

“你左右搖一下頭會被自己的豬耳扇到臉嗎？”

弟弟瞬間暴怒，一把抓起我的碗就往地上狠狠砸去。

粥水被甩飛了一地，雞蛋也被摔了個稀碎。

“臭婊子，你裝什麼！”

“你別以為媽媽有多喜歡你！不過是想讓你吃飽了好上路！”

看著肥頭大耳的弟弟被氣得滿臉漲紅的樣子，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姐是對你好，你再這麼吃下去，過年村裏第一頭就殺你。”

“很多事情想不通，照照鏡子你就懂了。”

我弟氣得渾身肥肉直顫，指著我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憋不出一個屁。

我媽看著地上的碎碗和雞蛋，心疼得嘴角直抽。

卻破天荒沒罵我，反而對著我弟吼了一嗓子：“有完沒完！還不快收拾了！”

我弟不可置信地瞪著我媽，眼圈一紅，跺腳跑了出去。

揣著媽媽咬牙給的五塊錢學費，我前腳剛踏出巷子口，後腳就被人堵了。

趙四叼著根草，吊兒郎當地擋在我麵前，

“招娣啊，你弟說你搶他雞蛋，還罵他是豬？讓我來給你緊緊皮。”

我眉頭一挑：“他給你什麼好處？”

“嗬，算你識相。”趙四伸出兩根手指，“兩毛錢。”

我笑了，直接從兜裏掏出五塊錢在他眼前一晃。

“趙四哥，我給你五塊。”

“你去把我弟堵牆角，問他，‘上個月偷拿你爸藏在鞋殼裏的五塊錢去買煙，剩下的錢藏哪了？’問出來，這五塊就是你的。”

趙四的眼睛瞬間直了，草棍兒掉地上都沒察覺。

“你......你說真的？”

“他現在應該就在村口小賣部門口蹲我。”

我把錢揣回去，“你去不去？不去我找別人。”

“去！我去！”趙四二話不說，扭頭就往村口跑。

放學回來，家裏靜得出奇。

我弟蹲在灶房門口，臉上青了一塊，看見我，眼神躲閃，像老鼠見了貓。

飯桌上，我弟埋頭猛吃，一聲不吭。

我爸敲了敲碗邊，沉著臉看我：“聽說，你在外麵，挺能惹事？”

係統發出警告，

【壞消息！父親聽聞風聲！家庭和諧度有下降跡象！】

我咽下嘴裏的飯，一臉無辜，

“爸，您聽誰說的？我可老實了。倒是弟弟......”

我弟猛地抬頭，驚恐地看著我。

“弟弟今天可懂事了，”

我笑眯眯地給他夾了一筷子青菜，

“是吧弟弟？不僅把家裏收拾了，還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決定以後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絕對不再偷拿爸鞋殼裏的錢出去瞎混了，對不對？”

我弟的臉唰地白了，拿筷子的手都在抖。

我爸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在他身上：“鞋殼裏的錢？”

我弟“哇”一聲哭出來，

“爸我錯了！我就拿了一次！就一次！”

我爸臉色鐵青，猛地一拍桌子：“混賬東西！老子抽死你！”

我媽趕緊去攔，飯桌上一片雞飛狗跳。

我慢條斯理地吃完最後一口飯，擦了擦嘴。

“爸，您別氣了，弟弟還小，不懂事。以後我幫您看著他。”

我爸喘著粗氣，瞪了我一眼，又瞪了一眼抖成篩子的兒子。

最終，疲憊地揮了揮手。

晚上，我正準備睡覺，窗戶傳來“叩叩”聲。

我推開窗。

我弟腫著半張臉，把一個東西塞進我手裏，是兩毛錢。

“姐......趙四哥讓我還給你......”他聲音跟蚊子似的，“我以後......都聽你的......”

我掂了掂那兩毛錢，笑了。

“這才乖。”

關上窗，係統雀躍彙報：【宿主，和諧度突破30%大關啦！】

“急什麼。”我躺回床上，把玩著那兩毛錢。

“餌才剛剛放下。”

“更大的魚，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