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她皺眉，“女孩子都這麼多書幹嘛，讀太多書嫁都嫁不出去。”

“你知不知道你八字和生肖很不好，要不是我費勁心血把你保下來，你以為你還有命活著？”

媽媽好像壞掉了。

一股寒意從我的脊背竄上來。

第二天星期一，我一大早起來洗衣服喂豬做早餐，趕著去上學。

上課上到一半，爸爸麵目猙獰地衝過來，蒲扇大的巴掌重重地扇在我臉上。

鄭老師緊張地大喊：“多餘爸爸，你這是幹什麼啊！”

“有話好好說說，不要打小孩！”

轟隆一聲，外麵突然下起傾盆大雨。

在所有小孩驚懼地目光下，爸爸抓住我的後領一瘸一拐地往外麵走。

我頭暈乎乎的，鼻血直流。

“讓你亂跑！讓你不好好在家帶著幹活！讀書？是你一個女孩能讀的嗎？你就是個該死的賤種，黴氣纏身的掃把星！”

“給你一口吃，你就該謝天謝地，有什麼資格讀書！”

鄭老師想上來救我，被爸爸怒吼一聲嚇退了。

暴雨像石頭狠狠地砸在我的臉上身體，被奶奶打的傷口又開始疼了。

我咬緊牙關，恨恨地盯著眼前高大的背影，課本都說父愛如山，可這座山是會把我壓死的山。

我要活命，隻能把這座山砸碎。

在經過山路時，一顆腦袋大的石頭重重地砸在爸爸脖子上，我盯著倒在地上歪脖子瞪大眼睛的爸爸，拚盡全力掙脫他的手。

”多餘......多餘！爸爸的好孩子，快來救我！”

爸爸吐著血，猩紅著眼睛，朝我伸手，滿臉恐懼。

狂風夾著暴雨，將山頂的石頭吹得搖搖欲墜。

我卻像那天站在豬圈外的心情一樣平靜，淡淡地看著向我求救的爸爸。

他再也不能說我是喪門星了。

又是轟隆聲，打雷伴隨著山頂石頭的滾落，爸爸一聲淒厲的慘叫淹沒在暴風雨裏。

紅色的血順著雨水往山下流淌。

爸爸被砸得血肉模糊，不到五分鐘，就沒氣了。

我轉頭哭著跌跌撞撞地跑回去，路上遇到來找我的鄭老師。

她蹲下來將我抱在懷裏，緊張問：“怎麼了？小餘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你爸爸呢？”

我假裝害怕地靠在她肩膀，一直哭個不停。

“好啦好啦，老師在這裏，你放心，老師一定會保護你的。”

鄭老師溫柔地摸著我的頭，耐心地安撫我。

我哽咽道：“老師，救命......救救我爸爸，他被大石頭砸了！”

“什麼？！”鄭老師大驚失色，抱著我來到爸爸砸死的地方，“多餘爸爸！你還好嗎！”

最後叫來村子好多人幫忙搬石頭。

雨幕中，奶奶臉色煞白，踉踉蹌蹌地跑過來，看到一身慘狀的爸爸，崩潰地嚎啕大哭。

“啊！！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媽媽趴在爸爸身上，痛哭流涕，就快暈過去。

“多福他爸啊，你死了我和兒子怎麼辦？”

我躲在鄭老師身後，淺淺地笑起。

奶奶，不要太傷心，因為接下來，你隻會更傷心。

至於媽媽。

她應該會很期待接下來的好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