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淮南為我舉辦了一場出院儀式。
包廂裏,大家圍繞的話題一直是白梔,她手上戴的是我不舍得買的鑽戒,穿的衣服抵得上我六年所以衣服的價格。
“傅爺對嫂子真好,又是送公司又是送城堡的。”
“我聽說那公司目前估值三百億,那城堡更是價值五百億吧?”
白梔笑得燦爛:“這對淮南都不算什麼,他現在可是坐擁價值千億的公司。”
我心裏覺得可笑。
如果不是當初我為他求資源,為他出策略,哪裏來的他現在?
白梔隨即又把目光看向我:“但姐姐變成植物人後,淮南可是對她不離不棄整整兩年。”
所有人的目光終於落在我身上。
不同於剛剛麵對白梔時他們的諂媚和欣賞,此刻他們隻有驚訝和嫌棄。
我緩緩抬頭,右臉上從下巴蔓延到耳邊的醜陋疤痕暴露無遺。
有人嘖了一聲:“這當保鏢厲害是厲害,隻可惜沒有女人味。”
“何止是沒有女人味,長得就跟個怪物一樣,哪個男人會喜歡怪物?”
“啊!”
男人的腮幫子瞬間被捅穿,鮮血四濺,原本熱鬧的包廂瞬間如停屍房一樣寂靜。
傅淮南放下叉子:“她也是你們能詬病的?”
見情況不對,白梔趕緊勸說:“淮南,他們都是開玩笑,你這樣做會嚇到寶寶的。”
聞言,傅淮南瞬間平靜下來。
最後這場聚餐最終不告而終。
回到家,我發現家裏的陳設全變了。
曾經我最喜歡的複古法式風,全部被換成最討厭的粉色公主風。
就連我後花園種的玫瑰花也全被換成梔子花。
“姐姐,我討厭玫瑰花,淮南考慮到我身為孕婦的心情就把它們都換了。對不起啊,沒經過你同意。”
“但是這個梔子花也很好聞的,你聞聞。”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鼻尖全是刺鼻的花香,我下意識揮出手去。
“啪!”
“宋棠,你在幹什麼!”
突然出現的傅淮南趕緊扶起倒在地上的白梔。
他眉眼緊張,語氣溫柔:“你沒事吧?肚子疼不疼?”
“淮南,我就是想給姐姐聞聞我的梔子花,但我沒想到她會這麼討厭我。看來我還是不適合留在這裏,我現在就走。”
“你在說什麼傻話!有我在,沒人敢趕你。”
隨即轉頭看向我,滿眼怒意:“宋棠,第二次了,這次你必須道歉!”
我舉起手臂,手上的紅疹子密密麻麻。
呼吸變得急促,卻還是強撐著說:“你難道忘記我對嚴重梔子花過敏嗎?傅淮南,你怎麼敢在我院子裏種的!”
明明他曾親眼見證過我因為一梔子片花瓣就能進醫院。
在知道我嚴重過敏後,他不再使用任何和梔子花有關的東西,甚至就連書本上有梔子花的圖片他也會撕下來。
可是現在呢?
“宋棠,你是一個保鏢!你連這點小困難都克服不了嗎?”
我徹底喘不上氣,渾身顫抖。
他開始猶豫,手還沒伸向我,就被白梔打斷:“姐姐看起來沒什麼大問題啊,我看那些過敏的人身上起疹子的話休息一會就好了。”
“淮南你不是說要帶我給寶寶買奶粉嗎?我們現在就去吧。”
傅淮南雖然抿唇有些不情願,但到底還是答應了。
望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我倒了下去。
等醒來時候,已經在醫院了。
傅淮南一臉鄙夷:“還以為你有對大能耐,沒想到幾朵花就差點要了你的命。”
“出去別說你是我保鏢,我嫌丟人。”
見我異常平靜,他有點慌了。
“其實我還是愛你的,不然也不會陪你治療兩年。要是我真愛白梔,早和她結婚了,哪裏輪得到你?”
他本要親右臉,但看見那條疤痕他停下了。
他惡心那道疤痕。
可這道疤明明是曾經我替他擋刀受的。
最後他隻是撫摸我的左臉:“開心點,我已經叫人籌劃婚禮了。今晚我陪你。”
可是下一刻,他的電話響起。
界麵備注是“寶寶”。
“淮南,你在哪裏?我肚子好難受啊,寶寶他在踢我,他想爸爸了。”
他緊繃著臉,大步流星走去:“梔梔,別急。我現在就來。”
他離開後,我拿出手機。
“喂。李叔,可以開始行動了。”
如果不是傅淮南把五歲的我從垃圾桶裏撿回來,或許我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給他機會。
我一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他曾給我一條命,而如今欠他的債該抵消了。
但當中屬於我的東西,必須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