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我再次醒來,才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黑暗之中。
四周靜得可怕,隻有風聲在低低嗚咽。
小腿傳來一陣劇痛,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劃傷了。
幸好頭頂被一隻行李箱擋住,形成一塊小小的安全區,暫時沒有危險。
可總這麼等著也不是辦法。
我隻能在黑暗中四處摸索,試圖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這時,指尖傳來一陣熟悉的觸感。
我拽過來一看,是一隻小小的口哨。
那是陸知珩送的。
因為我曾經被混混糾纏,他就送了我這隻口哨。
他說:“隻要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吹響口哨,無論在哪,我都會趕過來救你。”
曾經的誓言曆曆在目,可如今,所有的危險和傷害都是他帶給我的。
我將口哨丟到一旁,想要再找些有用的東西。
可這時候,頭頂突然傳來流沙陷落的聲音,嚇得我不敢再輕舉妄動,隻能屏息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腳上的傷口越來越痛,像是一把鈍刀撕扯著我的神經。
我的腦袋越來越沉,眼皮越來越重。
就在我幾乎快要昏睡過去的時候,卻隱隱聽到一陣輕微的震動聲。
“嗡嗡——”
是手機!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努力睜大眼睛循聲望去,果然在不遠處發現了另一名乘客掉落的手機。
我立刻湧起希望,伸手去夠,可怎麼也夠不到。
焦急之中,我突然想起頭上的發簪,那是爸爸送給我的成人禮。
我從小就對這些飾品感興趣,這根發簪是爸爸特意請人打造的,可以伸縮,尾部還帶一個鉤子。
他說:“遇到危險時,它或許能幫到你。”
沒想到,竟一語成讖,此刻真的成為了我的保命神器。
不像陸知珩,送的隻是些華而不實的承諾。
隻是,當初的我年少不懂事,竟然會覺得浪漫無比。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我拔下發簪,小心地將它拉長。
頭頂的流沙聲不斷,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小心翼翼地探出發簪,終於在試過幾次後,拿到了手機。
我迫不及待地打給爸爸,卻顯示無法接通。
我這才意識到,爸爸在山區視察項目,手機大概率是沒有信號的。
想到陸知珩剛離開不久,也許就在附近,於是我趕緊給他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半天,卻始終沒有人接聽,就在我近乎絕望時,電話終於接通了。
“陸知珩!救我!我現在被困在......”
“別裝了。”
我的話還沒說完,卻傳來許意歡輕蔑的聲音。
“江梨,我喊救命,你也喊救命?賤不賤啊?我告訴你,珩哥現在幫我去買藥了,沒空救你!想把他搶回去?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她猛地把電話掛斷。
我握著手機,無聲地笑了。
果然,我大概是失血太多,腦子糊塗了,居然還在癡心妄想陸知珩會來救我?
腿上的疼痛漸漸麻木,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就在我即將失去知覺的那一刻,頭頂卻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喊。
“囡囡——!”
我努力睜開眼,隻見爸爸扒開行李箱,一縷光亮落了下來。
他滿臉焦急,向我伸出手。
我的嘴角扯出一絲笑容,輕聲喚他:
“爸爸......”
他急忙跳下來,滿眼心疼的抱住我,眼眶微微泛紅:“囡囡你怎麼樣了?對不起,是爸爸來晚了......”
說著,他顫抖著想要看看我受傷的小腿,卻又觸電般猛地縮回手。
再抬頭時,他的眼底隱隱閃著怒氣:“那些傷害過你的人,爸爸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