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轉過身,隻見陸知珩大步從車上下來,臉上還帶著些狼狽的汗漬。
他快步走到許意歡身邊,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失望:“江梨,我本來還是不放心你,所以剛把意歡送回學校,就拚命趕回去接你。”
“你知不知道你的電話打不通,我差點急瘋了?你回來了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為什麼還是把氣撒到意歡身上?”
我輕笑一聲,將咖啡杯丟在地上。
殘餘的咖啡漬緩緩流出,就像我跟陸知珩的感情,隻剩下一地殘渣。
“陸知珩,你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你說不會再讓任何人打擾我們,可你今天為什麼還是帶許意歡去了?”
陸知珩眼裏閃過一絲心虛:“意歡又不是外人,她隻是從來沒有露營過,想去體驗一下,怎麼會打擾我們?”
聽著他的狡辯,我心裏閃過一絲無力。
果然,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她沒打擾我們?那你為什麼要急急忙忙下山?就因為她自己沒看清課表,上了山又說有課要趕回來,你就急得連叫我上車都忘了!”
“不是這樣的......意歡明明叫了你,是你自己——”
“誒呀!”許意歡突然一聲驚呼打斷他的話。
陸知珩立馬住了嘴,轉身去扶她。
“意歡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許意歡皺著眉,輕輕搖了搖頭:“珩哥,你還是別管我了,哄江梨姐要緊......”
陸知珩卻猛地將許意歡打橫抱起:“說什麼傻話?你在這裏無依無靠,我怎麼能丟下你不管?”
他邊說邊急急往醫務室趕:“別怕,我送你去醫務室。”
他抱著許意歡越走越遠,沒再回頭看我一眼。
許意歡靠在他的肩頭,眼神卻看向我,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心裏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我緊緊攥住手,告訴自己——
江梨,別哭......六年的感情就像一根紮在肉裏的刺,拔出來的時候總會有些疼的。
回到宿舍,我便開始忙著準備畢業論文。
沒想到第二天,學校論壇上突然冒出一條“校花江梨被老男人包養”的帖子。
配圖是我抱著爸爸親了一口,而且因為角度問題隻拍到了爸爸的背影。
一時間,各種流言傳了出來。
“那天我親眼看見了,她確實抱著個老男人親了一口!”
“我就說她怎麼渾身上下都是名牌,原來不是爸爸有錢,是幹爹有錢啊!”
“這麼大年紀都下得去嘴?私底下不知道玩的多花呢!”
“隻是可憐了陸學長,一片真心喂了狗啊!”
同學們開始有意無意的針對我。
我不過是洗個澡的功夫,衣服就不翼而飛了。
宿舍的床鋪也被人無緣無故潑了臟水。
就連去學校食堂吃飯,也被人惡意插隊,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我。
我一轉頭,隻見陸知珩端著飯,正有意無意的看過來。
隻是他還沒開口,許意歡就一臉得意的跑過來跟我打招呼。
“江梨姐,你也來吃飯阿!怎麼不叫我們呢?”
我還沒說話,她身邊的閨蜜就陰陽怪氣的開口了:“意歡,你別跟她說話!”
“聽說她被老男人包養了,誰知道身上有什麼傳染病?還敢來食堂吃飯,這是想害死我們嗎?”
一些不明所以的同學,也紛紛看了過來。
那些探究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劍,狠狠紮在我身上。
我抬眼看向不遠處的陸知珩,顫聲問他:“陸知珩,你呢?你也覺得我被包養了?”
他眼神顫了顫,最終垂下眼眸,許久後才吐出四個字:“我不知道。”
“嗬......”
我輕笑起來。
“簡直是笑話!我爸長什麼樣你不知道?哪怕隻是個背影,你就真的認不出來?!”
陸知珩渾身一僵,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許意歡猛地打斷。
“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還是別為難珩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珩哥對你多好,無論你做了什麼都會無條件站在你這邊啊......”
我閉了閉眼,壓下心裏那股無名火,掏出手機。
“其實在帖子發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報警了,這會兒警察正在趕來的路上,相信很快就能查明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