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呸呸呸，你可別小看她，寒天大雪，她一個人把將軍從深山裏救出來，一出來就逼著將軍娶她。”

“那麼多人，她偏偏救個將領。”

“聽說，她還解了衣衫給人暖身子呢，真是不知羞恥。”

“還有人說她早就失了清白，才找個於將軍當冤大頭呢。”

那些人不避諱我。

這些話聽得翻來覆去，耳朵都起了繭子。

於笙默不作聲，黑墨一般的眼神盯著我。

仿佛隻是陌生人。

隻是我這次沒有與他們破口大罵。

他們見沒意思，調轉矛頭。

“旁邊這位可是青樓的頭牌，現在也算是飛上枝頭了。”

“聽說她之前每晚恩客絡繹不絕，隻要錢夠多，想幹......啊！”

那人還沒說完，於笙一把飛刀扔過去，正中那人檔下。

“侍郎注意言辭，再敢詆毀內人，真保不齊我會讓你斷子絕孫。”

柳墨嫣雙眼垂淚，於笙伸手一下一下安撫著她。

寒風順著門縫吹進我的骨縫，我的眼睛。

讓我不得安生。

我起身。

於笙開口。

“去做什麼？”

整個家宴，他同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抿嘴，看向皇帝空蕩蕩的座位。

“去逛逛。”

柳墨嫣起身拉住我。

“將軍放心，我陪姐姐一起去吧，定不會讓姐姐失了禮數，再讓您丟人。”

於笙眼神又變為專注溫柔。

他“嗯”了一聲。

到了後廂房。

柳墨嫣裝都不裝了。

“你看到了，將軍最在乎的人是我。”

我點頭。

“看到了，但是將軍夫人是我，皇帝賜的婚，我不鬆口，你看他敢不敢休我。”

柳墨嫣咬緊牙齒。

“那你就去死吧，憑什麼你一個無知賤婦也配壓我一頭。”

“你能當得，我也能當！”

她將蠟燭扔上窗簾。

瞬間濃煙滾滾。

她竟是這樣不要命了！

我拿起銅鼎砸向被封死的門。

窸窸窣窣的人趕來。

門被踹開的一瞬間。

處於本能，我攀緊了來救我人的脖子。

濃煙中，於笙一愣，很快做出抉擇。

“你先等著，會有人來救你，我先去救嫣兒。”

於笙抱著柳墨嫣，神色緊張，目不斜視。

“太醫！快來太醫！”

我用絲帕捂住口鼻，摸索著方向，終於在摸到門檻時徹底失去了意識。

一睜眼是皇後緊張的臉。

皇後手握佛珠，見到我醒了，連忙讓我不要動，隨後喊來了太醫。

後背的絞痛緊隨而來。

大麵積的燒傷讓我不能翻身。

包紮一番過後。

皇後憐憫我，落下幾行清淚。

皇帝勃然大怒，當即命人讓於笙進宮回話。

可於笙以照顧柳墨嫣為由，竟然抗旨不尊。

皇帝下了最後命令。

若是於笙再抗旨，即便他舍不得殺功臣，但是卻能要了柳墨嫣的命。

沒想到，於笙竟然送來一截血淋淋的斷指。

“皇上，發妻受傷，我心痛難忍，願為她代過，請皇上息怒。”

滿室寂靜。

皇後看著我虛弱身體，氣得發抖。

“混賬！到底誰是他的發妻！”

我卻一點都不意外。

慢騰騰下床，匍匐在地。

“啟稟皇上，臣婦有事要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