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要投資隋墨然拍電影,我爸是不同意的。
他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一個破文藝片能賣多少錢?到時候你連成本都收不回來。”
其實我心裏也清楚,文藝片對受眾要求太高,隋墨然的片子十有八九是要賠的。
但是我想就算錢收不回來我也認了。
我爸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問我:“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日後不領你的情呢?”
我笑的自信:“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我爸無奈地搖頭。
如今想來,我真是蠢的天真。
醫院離我家的距離不遠,隋墨然很快就趕到了。
他出現的時候額頭上滿是汗水,看樣子是跑過來的。
懷裏還抱著一束鮮花。
我知道他是在向我示好。
“我不知道是流產手術是在今天,你怎麼也沒告訴我呀?”
隋墨然嘴上在責怪,可我知道他在心虛。
明明這個日子是提前半個月就訂好的,跟醫生約時間的時候他就坐在我的旁邊。
不過在他眼裏,任何事情都比我和孩子重要。
我早就應該習慣了。
我陰陽怪氣地說著:“你那麼忙,這點小事怎麼好麻煩你。”
隋墨然自知理虧,也沒說什麼,隻是把鮮花放到我的床邊。
我無意間瞥了一眼那束花,上麵的卡片還沒來得及拿下去。
“墨然哥哥,恭喜你得償所願!我會陪一直在你身邊。”
我忍不住皺眉,偏過頭冷聲開口:“我花粉過敏,把花拿走。”
隋墨然卻以為我是在誆他,“我怎麼不記得你有花粉過敏?你要是怨我就直說,犯不著挑花的毛病。”
這句話聽來真是諷刺。
隋墨然的一顆心都在孫景妍身上,哪有多餘精力關注我。
我不是過敏體質,但卻在一年前出現了花粉過敏的症狀,說起來還是因為隋墨然。
和我爸預料的一樣,隋墨然的第一部電影果然撲街了。
願意為他的作品消費的觀眾屈指可數,我投進去的錢如同石沉大海,沒有聽見一點聲響。
可隋墨然卻不甘心。
他認為是投資人沒眼光、觀眾庸俗,欣賞不來他的藝術。
隋墨然更堅定了自己的夢想。
他不但要拍電影,還要拍能拿獎的電影。
但是隋墨然忽略了一個事實,他本來就是新人導演,再加上他的第一個作品賠了個徹底,因此根本沒人願意給他投資。
空有一腔抱負卻無處施展,隋墨然開始自暴自棄,每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裏。
我叫他吃飯也不應,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實在不願意見到他這副樣子,於是我開始四處奔走為他拉投資。
參加的酒局不下數十場,從前的人脈我求了個遍,這才讓他的電影勉強開機。
連日的晝夜顛倒讓我的免疫力大幅下降,也就是那時我開始對花粉過敏。
盡管我為他付出了那麼多,但他卻並不領情,反而總是責怪我幹涉太多、無事生非。
在隋墨然眼裏,我就是那個嘴裏滿是利益算計、把他朋友嚇跑的惡人。
而孫景妍卻變成了他口中默默守護、陪他度過低穀時期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