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用溫柔的目光容下我,裏麵是滿滿的心疼,“沒事的,雙玉。”
婆婆輕輕歎了口氣,臉上沒有絲毫不耐煩,先是將親戚都請走,連聲道歉,處理好場麵,然後才走回我身邊。
“好孩子,別往心裏去。”她抽了張紙巾,輕輕替我擦去臉上的淚,動作輕柔得像對待什麼寶貝。
她說著,又拿出一個更厚實的紅包,不由分說地塞進我手裏,“拿著,媽真心實意給你的,你去散散心,吃點好吃的,別想這些不愉快的事了。”
我看著手裏沉甸甸的紅包,對上婆婆溫柔包容的眼神,鼻尖一酸,剛止住的眼淚又差點掉下來。
這種被維護,被心疼的感覺,在我媽那裏,我從未體驗過。
“謝謝..媽...”我哽咽著,第一次喊出了這個稱呼。
出了門,我想起明天要去領結婚證,上次回家被我媽說幫我保管,一直沒還給我。
縱使萬般不願,我還是回家,深吸一口氣,伸手去按密碼鎖。
指尖按下熟悉的數字,卻隻聽到錯誤提示音,我又試了一次,依舊錯誤。
密碼換了。
我抿唇,心裏猛地一沉,她這是連門都不想讓我進了嗎?
我隻好抬手敲門,裏麵毫無動靜。
敲了很久,就在我幾乎要放棄時,門被猛地拉開一條縫,我媽滿臉不耐煩,刻薄地嘲諷道:“喲,還知道回來啊?”
她上下打量著我,“怎麼不去找你那好男友,好婆婆?”
我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掌心嫩肉一陣刺痛,才勉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我來拿我的身份證,明天要領證。”
我弟走到門口,看到我,眼神裏是毫不掩飾的嫌棄,我沒心思理會他的態度,隻想快點拿到身份證離開。
目光無意間掃過他的手時,猛地定住了。
那枚金戒指,分明是盛承裕家送來的五金之一,是婆婆特意挑給我的。
我愣了愣,指著他手上的戒指,“這個...怎麼在你手上?”
我弟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想把手藏到身後,但又換上理直氣壯的口吻:“我戴著玩玩怎麼了?小氣吧啦的!”
我媽立刻插話指責我,好像我做了什麼錯事,“給你弟弟戴戴怎麼了?一個戒指而已,計較什麼?你弟戴著多好看!我還打算讓你婆婆給你弟買個男款。”
我氣得渾身發抖,視線又落到我弟另一隻手上握著的,明顯是最新款的手機。
“那這個手機呢?你哪來的錢給他買這麼貴的手機?”
我媽挺直腰板,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是用你婆家給的那個紅包買的!怎麼?他們的錢你能花,你弟就不能花了?”
“那紅包說是給你,不就是給我們宋家的嗎?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我艱澀地扯了扯嘴角,自嘲地冷笑一聲。
從小到大,永遠是這樣,任何好東西,最終都會以各種名義落到我弟手裏。
看著他倆的嘴臉,我突然覺得無比疲憊,連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了。
懶得再和她們多費口舌,直接伸出手,聲音冷淡,“我的身份證,還給我。我拿了就走。”
我媽沒想到我這麼鎮定,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哭著求她,撇嘴道:“身份證?我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