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去江南行宮避暑途中,我被好心救下的婆子拐了。
她領我到了一處高門大戶,笑嘻嘻領了兩錠銀子走了。
我認出這是今年競選皇商的翟家,以為他們打探到風聲想要從我這走通關係。
卻見那與我有八分相似的婦人領著一個楚楚可憐的少女,滿臉不屑地望向我。
“當年我們最正確的決策就是拋下你個累贅,因此翟家緞莊才能開起來,如今你既已能回來享福,也算是抵消我們當年的遺棄之過。”
“馨兒雖是領養,但這麼多年我們對外一至認定她是翟家唯一的嫡女,你切勿想著跟她爭什麼,畢竟她能吃肉你也能喝上一口湯。”
“待今年翟家成為皇商,馨兒可是要進宮做太子妃的,你到時跟著她做隨嫁丫鬟,但若是敢使些狐媚手段勾搭你姐夫,我定打沒你半條命!”
我這才知曉,原來翟家夫婦竟是我親生父母。
可他們不知道,當年我被遺棄當晚就被皇後當做親女兒養在鳳儀宮。
而那假千金想嫁的太子,更是如珠似寶寵了我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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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我開口回應,門口便進來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
“娘,我聽高知府家的公子說,公主要來此地避暑。若是可以與公主攀上些許關係,今年皇商的名額我們勢必拿下!”
見到我站在院中,他眉頭微微蹙起。
“這是府裏新買的丫鬟嗎?端著如此大的架勢,好生沒規矩。”
翟語馨直接哭著跑進男子的懷裏,語氣好不可憐。
“兄長莫非沒有注意到妹妹與娘親長相十分神似嗎?如今你的真妹妹已經回家,怕是兄長以後再也不會對馨兒好了。”
翟越朗立即柔聲安撫:
“這麼些年在府中陪我的都是馨兒,有她什麼事?”
“翟家吃苦的時候她不在,如今眼見我們飛黃騰達,就想回來分一杯羹?想的倒美!”
“這等虛榮攀附之輩,隻配給馨兒你做洗腳婢!”
翟夫人的關注點卻在另一件事情上。
“公主要來此地,此時可當真?”
翟越朗自信地拍拍胸脯。
“娘親放心,消息切實可靠,公主今日便能到行宮。”
翟夫人臉上笑開了花,不住地打量著翟越朗。
“好好好,那高知府的兒子高翰小時與公主有幾分交情,你待會去高家送點禮,讓他介時為你引薦一番。”
“我兒青年才俊,一表非凡,若是能得公主青眼,當上那駙馬爺,那我們翟家更是光耀門楣!”
翟越朗神色也忍不住變得洋洋自得起來,仿佛瞧見自己當上了駙馬爺日後的好光景。
我這才抬眼認認真真瞧了翟越朗一眼。
先不說我與他是親兄妹,他當不上那駙馬。
自他進門時我就見他腳步虛浮,神色浪蕩。
想來就是一個被酒色掏空的花腸子,也不知這一家子人哪來的自信。
許是感受到我打量的目光,翟越朗終於把視線又轉移到我身上。
他皺起眉頭,不屑道:
“難怪知道自己是翟家人後這麼快便來認親了,看你這穿著打扮,這幾年過得確實不怎麼樣。”
我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裝扮。
路上經過郊區一個市集,我覺得新鮮,為了不引人注目,和貼身丫鬟秋杏借了套宮女服換上。
雖沒我的公主常服看著華貴,但也絕跡不是常人能穿得起的樣式。
也不知怎的就叫這家人看低了去。
翟夫人和翟語馨雖知我並不是親自過來攀附,卻也未幫我做辯解。
翟夫人冷淡道:
“家裏暫時沒空房,你先去那北邊的柴火屋睡著,回頭找個小廝帶你去雜物間挑點家具。”
“不必了。”我淡然回絕。
先前我對這個家還有些許期待,但現在也能看出來,他們並不歡迎我。
“我有自己住的地方,就不叨擾翟府各位了。”
翟夫人麵露錯愕,旋即臉色大變。
“莫不是你已嫁為人婦?我可告訴你,翟家的一磚一瓦可都是老爺和我,還有越朗語馨兩兄妹一起吃苦賺來的,你沒出一分一毫的力,也休想從我們這拿好處去貼補你夫家!”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翟夫人。
“夫人既口口聲聲說為這家添磚加瓦的有翟語馨一份力氣,可否告知為何當年非要遺棄我?難道嫌我是女孩累贅,她翟語馨就不同了嗎?”
翟夫人被氣得麵色通紅,張嘴半天卻未能解釋半分。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
“翟兄,我之前和你說的公主前來一事突生變故,說是公主不知何時離開,似是被人拐了去......”
來人話還沒說完,目光在觸及我時一怔。
隨即像是受到驚嚇般,顫聲問道:
“你你你......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