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年前在一場大火中喪生的媽媽突然回來了。
她帶著和我一樣極為罕見的遺傳性虹膜異色症。
這成了她身份的鐵證。
父親欣喜若狂,想彌補十年的虧欠。
繼母一夜之間淪為外人。
全家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
但在她擁抱我時。
我聞到了一絲梔子花香水味。
我知道,她不是我媽。
我真正的媽媽,對梔子花嚴重過敏。
......
我媽死了十年,又回來了。
當那個自稱是我母親的女人站在家門口時。
我爸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哭得像個孩子。
“顧嵐......真的是你?你沒死?”
女人眼眶通紅,聲音嘶啞。
“振華,是我。”
“我回來了。”
然後,她看向我,淚水決堤。
“我的思渺,都長這麼大了。”
我爸激動地抓住她的手,又轉向我,語無倫次。
“思渺,快!”
“快叫媽!你媽媽回來了!”
我沒有動。
眼前的女人,確實和我記憶中的母親有七八分相似。
連眼角那顆小小的淚痣都一模一樣。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
和我一樣,左眼是深棕色,右眼卻是淺褐色。
這是我們家極其罕見的遺傳病,虹膜異色症。
是刻在基因裏無法偽造的鐵證。
可我隻是死死地盯著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變冷了。
站在我身邊的繼母蘇晴,臉色早已煞白。
她嫁給我爸八年,對我視如己出,是所有人眼中的賢妻良母。
可現在,這個家的女主人回來了,她瞬間成了一個尷尬的外人。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晴的聲音都在發顫。
顧嵐這才像剛發現她似的,怯生生地往我爸身後縮了縮。
眼神裏帶著一絲驚恐和委屈。
我爸立刻轉身對蘇晴厲聲道:“你嚷什麼!”
“顧嵐大難不死剛回來,你別嚇著她!”
蘇晴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爸從未用這種語氣對她說過話。
顧嵐“善解人意”地拉了拉我爸的袖子。
“振華,你別這樣,這位是......?”
“她是我後來娶的。”我爸的語氣生硬,充滿了急於撇清關係的尷尬。
“阿嵐,你先進來,這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說你死在了那場大火裏!”
客廳裏,顧嵐開始講述她九死一生的經曆。
她說當年大火,她被氣浪衝出窗外,掉進了一輛路過的卡車,之後就失去了所有記憶。
十年裏,她顛沛流離,受盡了苦楚,直到上個月才突然恢複記憶。
第一件事就是回來找我們。
故事講得聲淚俱下,我爸聽得老淚縱橫,恨不得把全世界都補償給她。
他握著顧嵐的手,深情款款:“阿嵐,你受苦了。”
“從今天起,有我在,誰也別想再欺負你。”
說著,他意有所指地瞥了蘇晴一眼。
蘇晴站在原地,手腳冰涼。
顧嵐順勢依偎在我爸懷裏,目光卻越過他的肩膀,投向我和蘇晴。
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所有人都信了她。
隻有我知道,她在撒謊。
因為就在剛才,她走過我身邊,想要擁抱我時。
我聞到了一股濃鬱的梔子花香水味。
而我真正的媽媽,對梔子花嚴重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