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0的鳴笛聲最終還是逼近了酒店。
眼看事情要鬧得無法收場。
謝寶貝硬著頭皮,在江辰殺人般的目光和我平靜的注視下,走到我麵前。
“姐姐......”
她眼圈又紅了,這次帶著幾分委屈和無奈。
“對不起,我真的隻是開個玩笑。”
“我想著用這種方式,能緩和一下你們的氣氛,拉近點關係......我沒想到竟然被姐姐你誤會了......”
玩笑?
我看著她,試圖理解這個詞在她語境裏的含義。
江辰一把將謝寶貝拉回身後,護犢子似的擋在她麵前,對著我厲聲斥責:
“謝琳琅!你看看你把寶貝逼成什麼樣子了!”
“她一片好心被你當成驢肝肺!”
“像你這種不懂幽默、沒有情趣的女人,就算嫁進江家,也隻會讓人窒息!”
江辰說著頓了頓,看向我的眼神冰冷中還帶著厭惡:
“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裏,我心裏隻有寶貝一個人!”
“就算我迫於家族壓力娶了你,也永遠不會喜歡你,如果你識相,就自己滾蛋;”
“如果非要死纏爛打,那就‘好自為之’!”
說完,蔑了我一眼,他摟著泫然欲泣的謝寶貝,
無視匆匆趕到的醫護人員和滿場賓客異樣的目光,徑直離開了宴會廳。
這場訂婚宴,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
我站在原地,感受著四麵八方投射來的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視線。
聽聞鬧劇專門推掉會議趕來的父母鐵青著臉走過來,母親壓低聲音:
“琳琅!你太不懂事了!好好的訂婚宴鬧得雞飛狗跳!讓我們謝家的臉往哪擱!”
父親也皺著眉:
“江辰和寶貝有感情基礎,畢竟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都知道。”
“可聯姻是兩家大事,你作為謝家的親生女兒,稍微忍一忍不就過去了?非要當眾撕破臉!”
我沒說話。
忍?從小到大我的字典就裏沒這個字。
第二天一早,我下樓吃早餐。
餐廳裏其樂融融的景象讓我腳步頓了一下。
江辰和謝寶貝正坐在餐桌旁,麵前擺著精致的餐點。
謝寶貝正笑著給江辰夾一塊心形的煎蛋,我父母坐在主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看到我,謝寶貝立刻放下筷子,站起身,怯生生地開口:
“姐姐,你起來了?昨天的事,我真的......”
她話沒說完,像是突然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眼圈一紅,捂著嘴轉身就跑了出去。
“寶貝!”
江辰立刻起身,狠狠瞪了我一眼,毫不猶豫地追了出去。
我父母放下餐具,母親歎了口氣:
“琳琅,你看你,又把寶貝嚇跑了。她就是和江辰吃個早飯而已,你有必要這麼應激嗎?”
父親也附和:“是啊,大度一點。我們謝家的女兒,要有容人之量。”
容人之量?
我看著他們,忽然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連接上某個APP。
“爸,媽,”我語氣平靜。
“我腦子直,分不清什麼是玩笑,什麼是真心。所以,我習慣用眼睛看。”
我點下播放鍵,手機屏幕投射到餐廳的電視牆上。
畫麵,正是昨晚謝寶貝“跑出去”後,江辰在花園裏找到她的情景。
那是我昨天回家後,順手在幾個關鍵角落裝的隱藏攝像頭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