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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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這位李婆婆想留在山寨，我帶她來問問你。”

“這位婆婆是什麼人？”

“哦，是這樣的，上次我們在西林寺收了三個孩子，其中一個就是這位李婆婆的小孫子，她找了很久孫子的下落才找到我們這裏。李婆婆的兒子死了，媳婦要再嫁，就將孩子送去了西林寺，也沒有跟婆婆說一聲。現在婆婆就小孫子這麼一個親人，讓她將孫子帶回去，她這麼大年紀也帶不動，所以她就想呆在山寨，可以時常看看小孫子，我見李婆婆是個可憐人，所以想問問你能不能讓她留下。”

“奇姐，現在山寨的形式你也知道，收留李婆婆不是不可以，我是怕到時候會連累到她。”

“不連累不連累，老太婆我已經是黃土埋了一半的人了，隻要你們肯收留我，讓我天天能看到我的小孫孫，我多活一天就是賺來的。”李婆婆著急的道。

“好吧，奇姐就麻煩你了。”

奇姐帶著一臉喜悅的李婆婆走了出去。

“關公子，你看這位李婆婆可是一個平常人？”花不負問關杭，因為關杭想嘗一嘗枸杞苗的味道，所以就留下來吃午飯。

“步履穩健，氣息深沉，雖然有意裝作老眼昏花，卻實為一位武林高手，而且是很可怕的高手。”

“果然有眼力！”

“你們山寨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關公子不正是來湊熱鬧的麼？”

“哈哈......我倒想問一句，寨主是不是怕熱鬧？”

“怕！而且怕的要死！”花不負歎氣，她這是大實話，今天看見那張山寨地形圖，她幾乎兩眼摸黑，原本以為對戰石頭寨並沒有那麼可怕，現在看來，山寨幾乎成了某個人或者某些人的案上魚肉，石頭寨遠不止看上去那麼單純。

“寨主是不是懷疑寨子裏有內奸，不然怎麼會有人對山寨的地形如此熟悉。”

“我從來不懷疑！除了這幾天來山寨的幾個人。”

“所以，也包括我！”

“當然！”花不負迎上關杭十分倨傲的眼神，她現在幾乎已經適應了關杭的傲氣，甚至還多出幾分好感。

飯菜上桌，花不負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大口青嫩的枸杞苗，無比享受的咀嚼著。關杭也夾了一筷子，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有一股澀澀的味道並不討喜，他吃了一口，卻幾乎要吐了出來，但是怕有損自己的形象，就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嘴巴裏留下一股麻麻的青澀餘味。

“如何？”花不負看到關杭的樣子，想到自己第一次吃也是差不多的表情，哈哈大笑。

“不如何。”關杭有些泄氣。

“第一口是不是覺得並不好吃，而且還有些討厭？”

“嗯，的確。”

“沒關係，如果你有勇氣吃到第六口，你就會愛上這種味道。”

“真的？”

“你沒有勇氣嘗試？”

“質疑我的勇氣就是質疑我的人品！”關杭一口氣吃了五六口，當他想歇一下，竟然手上筷子不聽使喚的又夾向菜盤子。他果然愛上了這種味道，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幾個人搶著盤子裏的菜，熱鬧盎然。

吃過午飯，花不負小憩了一下，包了一些點心，去了葉楊的家裏。葉楊四世同堂，葉舫是他最大的孫子，姚黃是曾孫女，葉舫是姚黃的大伯，而姚黃的父親葉垣和姚黃的母親花菇十年前和離，花菇搬了出去獨居。姚黃親母親，所以大部分時候都隨花菇一起生活，極少回家，況且葉垣也已經再娶，還生了兩個孩子，姚黃更加覺得回家像是做客。花不負知道姚黃很不情願回來，就支開她去跟一念練點穴，隻帶了魏紫來。

“太爺爺，你嘗嘗這紅豆糕。”花不負像是在哄小孩子。

“嗯，不錯，好吃！你別吃啊，都是我的。對了，黃兒怎麼沒跟你一起來，這丫頭，是嫌棄我這個太爺爺一身老人氣羅。”

“怎麼會呢，姚黃正好有事忙，她天天都惦記著太爺爺你呢，這些點心就是她讓我捎來的。”

“你跟她說，讓她下次多帶點回來，不然我一下子吃光了又惦記呢。”

“一定一定。太爺爺，我想跟你打聽一點事，你在山寨生活了這麼久，你有沒有聽說過山寨藏著寶藏啊？”

“寶藏？沒有聽說過，丫頭，你是不是也信了城裏人胡說，我跟你說城裏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八歲前在城裏就沒遇見過好人。”

“太爺爺你再好好想想。”

“沒有，絕對沒有！有寶藏不早就挖出來了，山寨裏這麼多人，還能輪得到外人來挖。”

“太爺爺，那你有沒有聽過前朝公主的故事？就是我們山寨的開山寨主，你聽別人說起過嗎？”

“讓我想想，嗯......我倒是想起來了，我也是小的時候聽寨子裏的老人說的。說有位公主想學則天女皇，自立帝號起兵政變，可惜被鎮壓了，公主便帶著殘餘部隊南下到了我們現在的這座山頭，公主見滿山都是香花野草，決定就此歇腳，一歇息就落地生根了，自此公主變成了寨主，所以這座山也叫公主山。老人們還說，公主來花花山的第三個月，整個山都在搖晃，就像小娃娃在搖籃裏被搖來搖去，都說是山神在迎接公主。”

“我聽說的是公主逃婚逃到這裏呢，到底哪個是對的？”魏紫插嘴道。

“別打岔，太爺爺你繼續說，公主逃走朝舟就沒有再追究嗎？”

“怎麼沒有追究，造反可是大罪。朝舟一直派重兵追剿公主，後來終於知道躲在了我們花花山，便將花花山圍的滴水不漏。公主利用山寨地勢高的優勢，堅守寨門就是不正麵交戰，奉命來抓公主的那位將軍便命令士兵夜以繼日的用石頭撞擊寨門，第三天寨門終於被石頭砸爛了，但說來奇怪，當朝舟部隊進到寨子裏，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影，吃的用的還有房子裏的日常家什都在，但整個山寨裏的人卻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將軍清楚記得就在前一天他還看見山寨放哨台上有人走動，他也清楚聽到寨子裏人聲喧嘩。要說逃跑，山下四周還有山的另一邊的鄱陽湖他都派了人防守，不可能有人逃出去。那位將軍命令士兵掘地三尺，怕地下有什麼暗道，然而整個山寨被翻過來都沒有發現人的蹤跡。將軍命令山下的士兵原地嚴守，山上的士兵寸草都不能放過，每個山頭仔仔細細的搜，但是半個月下來，還是沒有找到寨子裏的人。這位將軍性格也扭，他肯定寨子裏的人都躲起來了，就是不知道躲在哪裏，他也不走了，就用最笨也應該是最有效的辦法，守株待兔，也就是等躲起來的人自己餓得躲不住了，也就出來了。一個月，三個月，半年，最後守了足足一年，將軍也仍然沒有一點關於公主和寨民集體失蹤的線索。將軍不能一直這樣守下去，他就派了一支部隊駐守山寨，他自己則返回了朝舟。據說留下來駐守山寨的士兵又守了三年，最後還是沒有找到寨子裏的人，也就被召回了朝舟。朝舟的士兵一走，公主和寨子裏的人又突然出現在寨子裏，雖然後來朝舟聽說了此事，不過因為各種原因也沒有派兵再來追剿，再後來過了些年，改朝換代，就更沒有人來追究公主的事了。”

“集體消失，又集體出現！太爺爺，真的會有這樣的事嗎？難道他們成了透明人？”花不負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丫頭，這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世上怎麼會有人無緣無故的消失又出現，何況又是那麼多人一起，八成啊是那位將軍自己的編的故事應付朝舟，他肯定是喜歡公主才舍不得傷害公主，所以事先放了公主逃走，等朝舟的士兵都退了，公主當然又回到了山寨。”

“太爺爺你這麼大年紀還想著兒女情長啊，聽說那位公主都沒有嫁過人呢，如果那位將軍真的喜歡公主怎麼不留在山寨陪著公主呢。喜歡一個人才不會舍得讓那個人一輩子孤單。”魏紫掩口而笑。

“誰說年紀大了就不能兒女情長了，年紀大了也還是個人！唉，我還真想念你太奶奶，她要是還在我也不會這麼孤孤單單了。”葉楊說著老淚縱橫。

“哎呀，太爺爺你可別哭啊，都是我嘴不好。你看要不我給你留意一下，你要喜歡哪位婆婆我給你做媒人，你看好不好。反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魏紫瞥見葉垣走了進來，她故意說給他聽，她一直為花菇抱不平，如果葉垣當年不是移情別戀，花菇就不會和離，姚黃也不會時常偷偷躲著哭了。

“呸！我打死你這丫頭，這輩子我心裏隻裝得下你太奶奶一個女人，你再胡說，再胡說......下次不準你來了，不負聽到沒有，下次不準帶這丫頭來，心眼太壞了。”葉楊揮著拐杖就打魏紫，魏紫怪叫著跑到屋子外麵，花不負哭笑不得的拉著葉楊，真怕他閃了腰。

“太爺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現在讓你全家搬進城裏或者其它的地方生活，你願意嗎？”花不負安撫了好一會兒葉楊，看他終於氣順了，就問了一句。

“不願意！我死也死在山寨，要我搬走，就是要了我的命。誰願意走誰走，反正我不走！”葉楊十分堅決。

“放心吧，山寨不會有事的。”一邊葉垣很溫和的說道。

花不負向葉垣點了一下頭，便告辭葉楊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