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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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尖，觸碰到工牌冰涼的邊緣。

王扒皮的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

“磨蹭什麼？等著我喂你？！”

他臉上的橫肉因為興奮而抖動，期待著看我屈服，出醜。

就在他伸手要抓那包衛生巾往我嘴裏塞的瞬間，我猛地抽出手——

手裏握著的，不是工牌，而是手機。

我按亮了屏幕，假裝虛弱地咳嗽，手指卻飛快地點開了錄音鍵。

“王總，”我抬起頭，臉色蒼白，聲音帶著顫，像是被嚇壞了，

“我......我吃不了這個......求您......”

“求我？”王扒皮嗤笑，一把抓起那包衛生巾。

撕開，抽出裏麵粗糙的一片，直接往我嘴上懟，

“現在知道求了？晚了！今天你不把這給我咽下去，就別想走出這個門！”

周圍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有女同事不忍地別過臉。

我一邊“艱難”地後仰躲閃，一邊把手機緊緊攥在手裏，確保收音清晰。

“王總！這是犯法的！”我提高音量，故意刺激他。

“法？”王扒皮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動作一頓，叉腰站著，趾高氣揚，

“在這兒，我就是法！你們這些女的，就是事兒多！

幹點活嘰嘰歪歪，罵兩句就要死要活？

公司給你們發工資是恩賜！不想幹就滾，有的是人幹！”

他越說越激動，開始了他經典的“洗腦演講”：

“看看你這德行！除了這個破公司，誰要你？

女人過了二十五就是打折貨！我能讓你在這加班，是給你福報！別給臉不要臉！”

每一個字，都清晰地錄進了我的手機裏。

“我吃......”我垂下眼，聲音細若蚊蠅，帶著屈辱的哽咽，“我吃......您別說了......”

王扒皮這才滿意，像施舍乞丐一樣把那片東西扔回我桌上：

“早這麼懂事不就好了？趕緊的！別耽誤大家時間！”

我拿起那片衛生巾，指尖都在發抖。

但在所有人看不到的桌麵下，我的腳。

死死踩住了王扒皮剛才扔過來時，不小心從口袋裏帶出來的一張紙——公司公關費。

我低下頭，假裝要將那東西往嘴裏送，用幹嘔掩飾了動作。

迅速將那片東西蹭到嘴邊又拿開，同時用另一隻手，將那張單子飛快地塞進了襪子裏。

“嘔......”我趴在桌上，劇烈地咳嗽起來，看起來痛苦不堪。

王扒皮嫌惡地皺皺眉，大概覺得目的達到了，擺擺手：

“行了行了，裝什麼裝！今天算給你個教訓！以後給我放聰明點！散會！”

他昂著頭，像隻鬥勝的公雞走了。

同事們圍過來，小聲安慰我，給我遞水。我趴在桌上，肩膀聳動。

他們以為我在哭。

隻有我知道，我襯衫口袋裏，手機錄音鍵剛剛關閉。

王扒皮，你的“福報”，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