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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男人愣了一下,笑得更加愉悅。聲音裏更是帶著毫不掩飾的興趣和挑釁:
“地址,我去接你。”
清晨,戚韓川掃了一眼右邊的空位。對著保姆吩咐道:
“王媽,讓去喊她下來吃飯。”
王媽微垂的頭抬起,疑惑道:
“夫人她一早就走了,帶著行李箱的。”
戚韓川舉著筷子的手一頓。
“走了?”
“韓川哥,要不你還是把我送回去吧。念一姐一定是生氣了,才......”
戚韓川冷著臉打斷江心月的話。
“她已經也不是沒鬧過離家出走。自己在外麵冷靜幾天,就會回來的。”
“不用管她,你好好吃飯。”
話音剛落,溫熱的豆漿被戚韓川推到江心月麵前。
她垂下頭喝了兩口,滿臉幸福。
戚韓川重新拿起筷子,準備繼續用餐。
但腦海裏不受控製地閃過我昨天那張蒼白到透明的臉,冰冷決絕的話,還有那份現在擱在茶幾上的離婚協議。
“嘖。”
戚韓川發出一聲極輕的音節,瞬間沒了胃口。
他站起身,動作比平時略顯急促。
“收掉吧。”
“管家,備車去公司。”
而那頭,剛出院沒多久的我,再次被祁牧野送到了醫院。大概是因為狀態太差,強行撐著出院,結果直接在他的車上燒到昏迷。
半夢半醒中,我模糊地感覺到有人在揉開我右手的淤青。
“車禍?什麼叫病危下了三張,這是後遺症?”
“腹部的傷口有些感染。我出去,讓護士抓緊消炎換藥。”
“空調再打高些。輸液的加熱器呢?”
......
我拚命睜開了眼睛,隻看到了一雙焦急的眼。
“念一?”
“我在呢。繼續睡吧,睡醒了就不難受了。”
他握上我發冷的右手,掌心傳來溫度。我燒得已經認不出他是誰了。
隻覺得,他的手,真暖啊。
嘟嘟嘟。
這是戚韓川給我打的第八個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以前鬧脾氣,不過兩三個電話。戚韓川連句軟話都不用說,我就會巴巴地回來。
“孫助理,你去查一下......”
還沒等戚韓川說完,秘書處帶著一個人敲響了門。
“戚總,這位周律師執意要見您。說是......受了夫人的委托。”
那人扶了扶眼睛,自我介紹道:
“戚總好,我受喬念一女士的委托。”
“來和您商談離婚的事宜。”
戚韓川愣了兩秒。
嗤笑一聲,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微笑。
“周律師,這又是喬念一想的新花樣?她人呢?”
“我很忙,沒工夫陪她玩離家出走的把戲,盡快搬回來。心月性格敏感,總擔心她的事不利於複健。讓她回來的時候,記得好好跟心月道個歉。”
他語氣輕佻,仿佛在討論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無理取鬧。
周律師一時間沒說什麼。
而是打開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
“喬女士吩咐過,如果您不信的話,可以看看這個。”
不是離婚協議,而是一份打印出來的官方聲明。
“根據喬女士的意思,她名下的資本公司及其所有關聯公司,已於今日上午十點整。通過官方渠道向媒體及各位合作夥伴發布了這份聲明。”
“正式告知公眾,喬念一女士已啟動與您的離婚程序。”
戚韓川臉上那抹笑意瞬間碎裂,瞳孔驟然收縮。
白紙黑字,加蓋公章。
這是他往日裏最擅長、最喜歡的處理方式。
直到此刻,戚韓川才意識到。
我沒在開玩笑。
我是真的想和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