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娘子、新郎官怎麼還不過來敬酒啊?”
夏沫耳邊響起一陣嘈雜的起哄聲,腦子一片混沌,恍恍惚惚睜開眼。
眼前的景象讓她怔在當場,裝修複古的國營飯店貼滿紅色喜字,大堂裏滿滿當當坐了十幾桌客人。
這些人穿著樣式土氣的中山裝和藍色工作服,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到她身上。
夏沫的腦袋一瞬間炸開,她竟然重生了!回到了跟徐玉文結婚的那一日。
上一世,她喜歡上了下鄉知青徐玉文,不顧父親反對也要嫁給他。
可結婚之後,徐玉文就露出了真麵目,婚前的溫柔體貼都是裝出來的,他跟自己結婚就是為了讓父親幫他弄到回城的名額。
婚後他霸占了父親留下的家產,虐待囚禁她,好幾次把她打得奄奄一息,還早就跟他的遠房表妹董蓉蓉搞在了一起!
她被那對狗男女活生生燒死在狹小的屋子裏,沒想到再睜開眼,竟然回到了結婚當日。
夏沫壓下胸中滿腔的恨意,聽到賓客們越來越大聲的議論聲。
“這咋回事兒啊?新郎不會不來了吧?”
“我聽說新娘子是鄉下的,新郎是不是不想娶個鄉下土妞,這才不出現啊。”
夏沫眼中越來越冷,果然和上輩子一樣,徐玉文婚禮當天遲遲不出現,最後是她硬著頭皮一個人給賓客們敬酒,才勉強完成了婚禮。
後來她才知道,徐玉文之所以沒來婚禮,竟然是跟董蓉蓉在樓上的招待所鬼混!
上一世她傻乎乎完成了婚禮,這一世不會再讓他們如願,定要讓這對狗男女付出代價!
這般想著,她便做出一副擔憂的模樣,皺眉道:“剛剛玉文說不舒服,蓉蓉扶著他去樓上休息了,我去看看他好一點沒有......”
說著就一臉急色地上樓了。
客人們眼中閃著八卦的光芒,立即按捺不住,紛紛跟了上去。
徐父徐母麵上卻是閃過一抹驚慌,也立即跟了過去。
夏沫循著記憶往前衝,很快就到了206房間門口。
上一世兩人就是在這裏鬼混,這還是她慘死前董蓉蓉跟她炫耀時主動說的。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找來了招待所的工作人員,直接拿了鑰匙開門。
屋子裏正幹柴烈火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聽到開門的動靜,俱是驚恐地看過來。
夏沫哪會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大步走到床邊,直接將被子從兩人身上掀開。
“啊~~”
全身赤條條一絲不掛的董蓉蓉失聲驚叫,立即用手去擋重要部位。她怎麼都沒想到夏沫這賤人竟然會領著人闖進來。
徐玉文也大驚失色,一邊撿地上的衣服,一邊驚慌道:“沫沫,你聽我解釋......”
夏沫直接一個大耳瓜子甩在他臉上,眼中滿是恨意與厭惡,“沒啥好解釋的,徐玉文,你背著我搞破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算我瞎了眼,看上你這樣的人渣!”
她一邊罵,一邊又拿起一旁的笤帚狠狠朝他身上打,自然也沒忘記往床上的董蓉蓉身上招呼。
狗男女頓時都被她打得“嗷嗷”直叫。
外頭這會兒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客人,皆是對著徐玉文和董蓉蓉指指點點,麵上滿是鄙夷和唾棄。
“呸!真不要臉,偷情也不找時候,竟然在人家結婚的日子就搞上了!”
“嘖,那女人還是新娘的伴娘吧,好像是新郎那邊的遠房親戚,這一家子真是......”
徐父徐母躲在人群後麵,聽著那些人的議論,老臉臊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今兒他們老徐家可算是在親戚朋友麵前丟盡了人。
裏頭夏沫打痛快了,冷著臉將胸前的新娘胸花往地上一摔,“徐玉文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情,今天這婚我不結了!”
徐父徐母嚇了一跳,連忙過去勸說。
“夏沫啊,你可千萬別衝動,今天是你和玉文的好日子,玉文是做的不對,等過了今日我們一定好好教訓他,可這婚宴都辦了,客人們也都來了,咋能說不結就不結了呢!”
徐玉文捂著青紫的臉,也忙不迭附和,“沫沫,我真的錯了,我就是一時糊塗,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跟表妹來往了......”
董蓉蓉縮在床上,滿臉怨恨地瞪著夏沫,她怎麼都想不通,平日裏膽小怯懦的鄉下土妞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彪悍了。
“你們不必說了,今天這婚我是一定不會再結的!”夏沫麵上滿是寒霜,態度堅決。
徐玉文眼中閃過一絲戾色,想到還沒從夏沫手裏拿到夏家的家產,心中就沒來由一陣煩躁,他壓著火氣,半哄半威脅道:“沫沫,你別忘了,你爹已經死了,現在你家就剩你一個女人,你要是不跟我結婚,家裏的房子田地被你二叔吃了絕戶咋辦?”
夏沫聞言神色一凜,眉頭緊緊皺起。
當初父親之所以會在不喜歡徐玉文的情況下還勉強同意婚事,就是害怕自己病重去了之後,她會被叔伯兄弟吃絕戶。
她確實不想被貪婪的二叔一家子算計,但更不可能跟徐玉文這賤人再結婚,那如今唯一能解決這局麵的辦法就是......
她的目光冷冷掃過人群,忽然看到不遠處走來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筆挺軍裝,一張臉輪廓分明,猶如刀刻,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劍眉星目,黝黑眸中透著凜凜威勢。
那是......陸岑!
夏沫眼中閃過驚訝,知道這位是徐玉文的舅舅,今年才二十八歲,已經是部隊裏的團長了。
她心一橫,指向走來的陸岑,“婚我當然還要結,不過不是跟你,而是跟他!”
陸岑將來可是首長,若是能抱上他的大腿,不僅能狠狠報複徐玉文,還能解決當前的困境。
在場眾人聞言都愣住了,目光不約而同看向陸岑。
陸岑顯然也怔住了,黝黑的瞳孔中閃過一絲驚詫。
夏沫已經大步走過人群,站到他麵前,仰起臉,水靈靈的眸子定定望著他,忐忑問道:“陸岑,你娶我好不好?”